剛一推開房門,心情還低落著的王顯知就意外地發現——此時的賭坊裡,樓下安靜得有些詭異不說,所有人的目光無一例外地全部集中在自己一行人身上。
縱然是見慣了場面的王顯知也從來沒有享受過這般的待遇,心裡暗自不安著,王顯知也只得繼續邁開步子走出來。
身後他的隨從魚貫而出,無一例外地接受了樓下眾人的目光洗禮。
而站在樓下人群中的王家少爺更是目露緊張地盯著自家的一行人,當末尾處那一襲黑袍的人影從那房間中走出時,王家少爺的臉色驀然一變,幾乎瞬間便褪去了血色。
他驟然一聲慘呼:“——這……這、這不可能——”
而見了王家少爺慘白的面色,四周人似乎也知道了這場賭局的勝利歸屬,一時場中議論聲四起,平日裡與那王家人有些不和的一個個也皆是幸災樂禍地看著王家一行人。
為首的王顯知已經下了樓,他自然察覺到賭場內這有些詭異的氛圍和眾人複雜的目光,剛要詢問,便見自己的兒子失心瘋了一般蹦了起來,指著樓上,滿臉猙獰的笑容——
“哈哈哈——秦歡水你輸了——!我家送了一男一女兩位美人——如今就出來了一位!你輸了啊哈哈哈——”
聞此言,所有人反射性地將目光再次聚焦在王家一行人身上,果然發現那跟在隊伍最後的黑袍人只剩下了一個。
“我能作證,王老闆進去的時候確實是有兩位黑袍人跟著的。”
——這是與王家交好的人站出來說話的。
一時賭場內群生譁然,秦歡水臉色一變,轉向身後:“老闆——”
這場中變了臉色的可絕不止秦歡水一人,始終藏在人群裡的林昉這時也顧不上會不會被陳小侯爺看見了,衝著角落裡的小弟幾乎急了眼,連忙做著手勢示意,後者也知道不好,立刻轉身上樓報信去了。
樓下私語陣陣的人群裡,陳小嬌作為當事人卻像是最平靜的一個,最起碼錶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他抬眼看著那個急咧咧往樓上報信的人,眼裡迴轉著不知何意的情緒,直到那人在二樓的房門處與出來的人砰然相撞。
往外走的那人顯然沒有想到會與人相撞,一聲輕呼便匍匐在地,墨色的黑袍沒有遮住那人□□出來的白皙身體,這近乎旖旎的一幕便輕易地落入了樓下所有人的眼底。
賭坊內有一瞬間的安靜,繼而人聲沸鼎——
所有人都看到了,方才下來的王老闆一行人,跟在隨後的黑袍女子雖然不曾摔倒,但一步一行隱約露出來,絕不是裡面未著寸縷的模樣;而這個男子晚於幾人出來,黑袍下還是這般情景,這之間發生過什麼似乎無需置疑了。
秦歡水和林昉的臉色是徹徹底底地綠了。
只有這兩人知道,這要是真發生了什麼,那恐怕絕對不止是一兩間當鋪的問題了。
於是賭場內只剩下了王家少爺的叫囂笑聲,而剛剛聽人講了前因後果的王顯知卻是臉色煞白,顫抖著身子走到那王家少爺面前,霍然就是一巴掌:“——你這個孽子!”
王家少爺傻了,捂著臉驚叫:“爹——你打我幹嘛?!——是我們贏了啊——你——”
話沒說完,便被王顯知拎著衣領拉到了陳小嬌面前,王顯知一腳踹在了王家少爺的後膝蓋窩上,王家少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顯知的聲音已經有些歇斯底里:“——孽子——!還不給劉老闆道歉?!”
陳小嬌卻是不疾不徐地退了一步:“……王老闆言重了,我姓陳,非劉。……王公子這一禮,我也受不得。”
說完話他也不再看兩人,只是抬頭望了一眼二樓,然後垂了視線:“……秦歡水。”
“老、老闆——”秦歡水快哭了……這兩位要是因為自己和林昉哥掰了,那他可真是得萬死不辭了。“事情也許不是、不是那樣,您別——”
剩下的話音自己都接不下去了。
陳小嬌臉上不見分毫情緒,眼底也只有濃重的疲色,半晌後他闔上眼睛:“……我累了。”
“——哎?”秦歡水傻愣愣地看著。
卻是林昉先反應過來,抬腳就將身旁看熱鬧一位老爺從椅子上踹了下來,然後搬著椅子就過去了:“陳小——咳,陳公子您請坐——”
賭坊裡眾人好奇又好笑地看著這發展愈發詭異的一幕。
陳小嬌也不推辭客套,動作像是個垂暮老人似的慢慢坐了下去,無視了賭場裡眾人的視線,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賭坊裡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