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嬌的酒量是傳說中的半杯倒,就是大概用玉箸杵一點放到嘴裡都會暈的那種;所以十九華誕那天晚上,他是被他便宜娘那兩個面癱臉侍衛抬著回了寢樓的。
那晚的記憶對他來說始終有些模糊——只記得房裡有微醺的燈火,還有燈下坐著朝他望來的阿徹。
“燈下看美人”這句話想來真是沒錯的,陳小嬌被兩個面癱臉侍衛放到榻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軟塌塌的,一抬眼看見前面坐了個美人衝他笑,立刻覺得像是吃了一斤大力丸似的,生龍活虎地就坐起來了。
美人笑得真好看……腦海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早已經斷了,陳小嬌傻呵呵地坐那兒想,然後繃著小臉皺了皺眉……就是為什麼感覺陰森森的呢?
……不管了。
陳小嬌把搞不明白的問題扔到了一旁,然後站了起來,嘴裡唸叨了一聲“美人”,便衝著燈下的人撲了過去,頗有他看過的電視裡那些老色/狼耍流氓的架勢。
……陳小嬌是絕對不知道為什麼前世他家父母,在他一次誤把酒作茶並且成功醉倒之後,就嚴令禁止他沾酒的,其實只因為他在酒後有一種詭異的愛好——
劉徹剛接住撲進懷裡跟他身量差不多高的人,還有些莫名這意外的投懷送抱,緊接著就被親了一臉的口水。
真的是親,但也真的是一臉的口水⊙﹏⊙b
雖然無幸享受到親暱可愛的大型犬撲到身上熱氣騰騰地糊一臉口水的經歷,但劉徹也是見過狗舔骨頭的。
好不容易才把熱情的狗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小劉徹莫名好了一些的情緒緊接著就在那人的下一句話裡崩裂了——
陳小嬌鼻子尖都快碰上對方的了,還是眼神朦朧:“你就是我便宜娘送給我的那房妾嗎?那今晚就你陪寢吧,看在你長得——”像我家小阿徹的份上。
只是話還沒說完,那人就狠狠一把扼在了他的腰上,一雙漂亮的眼眸陰沉得嚇人,讓遲鈍的陳小嬌都打了個哆嗦。
然後那個人看著他笑了,嘴角一點一點地揚起來,像是一把要一點一點扎進肉裡的鈍刀。
陳小嬌聽見那朦朦朧朧彷彿遠在天邊聲音——
“……哥哥,你贏了……已經這麼多年……沒有人能讓我如此暴躁了……你是第一個呢……讓我想想……你說……我該怎麼獎勵你好呢……”
然後陳小嬌聞到了一陣濃郁的馨香,意識也跟著那陣馨香一起散去了。
陳小嬌覺得自己做了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自己被剝得像只去了殼的熟雞蛋,光溜溜的,□□地被人扔在榻上,兩隻手綁在一起吊在頭頂的位置,有溫熱的氣息覆上來。
有人在自己的耳邊低笑,他睜開眼睛想去看,卻像是被察覺了意圖,眼睛上被束縛了一條錦緞,然後眼前就模糊下來。
溼濡的感覺最先落在自己的耳垂上。
那人的舌尖像是靈巧的蛇,探進了耳窩裡,鑽心的難耐癢意順著敏感的神經尾梢傳到了大腦,陳小嬌全身都泛起了一層粉色。
然後他又聽見那個人的笑聲,壓得很低,……很熟悉。
還沒等他開始思考,便感知到那溼濡的觸覺順著耳尖意一路向下,像是品嚐一般的恣意,那人在他的身上極盡肆虐,時而溫柔得要將人溺斃,時而暴虐得讓人痛噫。
陳小嬌覺得自己就像是波濤洶湧的海面上一隻樹葉大的小船,在無盡的浪潮裡被一次次地拋進空中又一次次地跌下雲端,痛與快樂的雙重摺磨快要將他逼瘋,直到最後,聽見那人輕輕地一聲低嘆,溼濡的觸覺終於落到被折磨的地方,陳小嬌的身體驟然繃緊,強撐的意識在此刻無力潰散。
陳小嬌沉沉地跌入一片黑暗中。
寢樓裡。
劉徹嘴唇殷紅,尚噙著一抹笑意,目光極致溫柔地撫摸著身旁榻上的人,那人白皙得彷彿一整塊璞玉一般的身體上,此刻遍佈著密集的痕跡,青紫淤紅,卻偏偏生出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美感。
劉徹低下頭去,咬住那人同樣殷紅的唇瓣,含在嘴裡細細地齧過,帶著笑意和饜足的聲音充斥在室內——
“你是我的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