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嬌弱的身子養了那麼幾天,並且落實了自己是沒什麼希望穿回去的事情之後,陳嬌想了想,就挑了個良辰吉日去“探望”他家情敵了。
在腦海裡整理過這幾天收集來的資訊,陳小嬌叫上兩個他家便宜孃親送來的侍衛宮女,便面癱著一張小臉屁顛屁顛地往他家情敵住著的宮殿去了。
結果醞釀了很多天的怨氣,卻是生生被數次迷路給磨沒了。
陳小嬌沮喪地蹲在地上揪草芽,雖然那張還沒脫離嬰兒肥的小臉上並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最後還是兩個侍衛宮女看不過了,上前來問問小主子的目的地,然後七轉八繞地將面無表情的小主子帶過去了。
沿途風景愈發荒涼,頓時讓陳小嬌有一種身處前世大帝都的熟悉趕腳——分明是過三環出六環路郊區,一路房簷走低,草植走高,人煙走少的既視感——明明掛著帝都的大名,實際上早就到了河北的地界……
路痴陳小嬌:呵呵,你們就這麼對待我家情敵!⊙皿⊙
再是情敵,他也先是我家的你們造嗎?!
果然便宜孃親說得沒錯,劉彘那苦逼孩紙,過得不是一般地苦。
想到這兒陳小嬌皺了皺眉:王娡怎麼在這裡死的那麼早,連皇后都沒當上就去世了,而且劉彘之前也沒了三位公主,只留了一個小小的劉彘,名字都沒能改,膠東王也沒封上,這節奏下去遲早要被這深宮大院吞掉的。
那他……到底還禍害情敵不?
就在陳小嬌陷入自己的糾結當中無法自拔時,在前面探路的宮女卻是折返了,她衝著小主子福了福身:“小侯爺,到了。”
陳小嬌高冷地點點頭,抬腿就要往前走,卻是被侍女攔住了。
“小侯爺,您還是等會兒再過去吧。”
“……”陳小嬌步子一停,第一反應就是難道那個多情皇帝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然後自己囧了自己一下,明明劉徹,啊不,現在還是劉彘,才五歲的樣子……
再看了看宮女微有些複雜的眼神,陳小嬌心裡掠過些念頭,推開宮女就順著小徑轉過彎去,往前走了二三十米,就聽見圍牆那邊傳來聲音——
“不過是個沒母妃養的東西,哪來那麼多傲氣?”
“就是,要不是那越殿下的母妃同情你,你以為你還能有這口飯吃?”
“這可是我們六殿下的接濟,你今天不吃也得吃下去——你們幾個,餵我們嬌氣的十皇子吃吧——!哎……六殿下,您小心些,還是您的身體重要,可別在這兒沾了晦氣……”
陳嬌卻聽不下去了,他還以為是哪個皇子在這裡作威作福,竟是程姬侍女所生的六皇子劉發。
陳嬌抬腳就進了院子,眼前的一幕讓他猛然頓住。
被推搡在地的小孩兒髮髻散亂,一張微微蒼白的小臉上,淡色的唇緊緊抿著,有侍衛打扮的人剛從地上撿了沾滿泥沙塵土的硬饃,便強摁著那小孩兒要喂下去,那小孩兒卻是不哭不鬧,只睜了一雙湛黑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此刻閃到一邊的劉發,那眼眸裡竟帶著漠然微冷的情緒。
於是陳小嬌心目中情敵的形象立刻豎立起來——
好一個隱忍-堅強-不屈不撓-寧折不彎好/騷年!不愧是他家情敵麼麼噠!
“……你要是敢喂下去,我今天就讓你吃這院子裡的土吃到死為止。”
冷淡而平穩的聲線裡藏著些不易察覺的怒意,開口的人便踩著自己的聲音進了院子。
初聞那尚帶些稚嫩的聲音,院子裡的人都愣了下,等陳嬌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時,包括那被摁在地上的小劉彘眼裡,都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那幾個侍衛回過神來,慌忙行了禮:“見過小侯爺。”
要說這宮裡,誰讓這些下人最憂心,莫過於這小侯爺陳嬌了。
其母館陶公主劉嫖,是那竇太后的親生女兒,在竇太后面前說一不二,這陳嬌自小嘴甜,更是哄得竇太后喜歡,即便是這些個皇子,無一是景帝嫡生,也都比不上這位驕縱。
如今這位放下狠話,那侍衛又如何敢不聽?
目不斜視地向著那跪了一地的侍衛走過去,陳小嬌臉蛋上依舊是冰涼的神色,他到了那被放開的小劉彘的面前,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接著驟然轉身,猛然一腳就踹到了那個拿著硬饃的侍衛手臂上。
陳嬌冷喝一聲:“以奴欺主,以下犯上——誰給你的狗膽!”
話雖是衝著那侍衛,陳嬌的眼神卻瞥向了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