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好奇,唐寧決定去看看這個“實顯地”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便透過圓谷英二聯絡他從前的助手小島,前往位於玉縣的一個“實顯地”。這個村子不大,只有100多人,佔地面積1.5萬平方米。但這個村子是他們的“理論部”,在日本全國39個定居地中算是比較重要的一個。
去的那天,趕上日本全國各地的幾十名“山岸會”會員來這裡參加一個集會。村子中央的廣場上,一群十幾歲的孩子正在緊張地照看著各自的小吃攤兒,烤肉、滷蛋、炒麵、蛋糕等食品的香味兒陣陣撲來。小一點的孩子充當嚮導,不論是哪裡來的客人,都會被他們拉著隨意品嚐各種飯菜。飯桌上沒有菸酒,大家團坐一處,喝著涼茶,吃飯聊天。??
“山岸會”的創始人名叫山岸已代藏,他生於1902年,卒於1961年,原是滋賀縣的一個養雞能手。1953年,他與20多位“同志”一起,變賣所有家產,集資購田買地,開始經營第一塊“實顯地”。此後漸漸發展,到今天形成了一種以務農和農產品加工為主,生活一體化、經營一體化的獨特生活模式。?(這是真事兒,2003年人家還舉辦了一次山岸會成立五十週年的慶典活動!)?
山岸村看上去有點像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然而,他們並非“不知有漢,無論魏晉”,而是與外界緊密相聯。他們遵守日本的法律,嚴格按照市場經濟的基本規範進行著大規模的金融和貿易行為,其出產的綠色食品“山岸牌”雞蛋、豬肉、牛奶在日本很受歡迎。
在小島先生的帶領下,唐寧參觀了這個村子。瞭解到這裡居民的生活狀況。所看到的山岸村人穿著都比較樸素,與普通的農民差不多。他們每天吃兩頓飯,都是在公共食堂吃“大鍋飯”。早上那頓10點鐘吃。叫“第二食”;下午那頓4點半吃,叫“第一食”。不管飯量大小。吃飽為止。而且村民都自覺地不近菸酒。食物都是村裡的自產之物,盡為天然綠色食品,營養夠用,卻不豐盛,像我們那天所見的“集會宴”並不常有。??
看了看食堂前一天的菜譜:早上是鹹菜、雞蛋和米飯,下午是蔬菜湯麵、炸豆腐,確實只是“粗茶淡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村內設有任由村民隨意領取日用雜品和水果、小食品的小攤兒,沒有人管理。只是在攤子上立一告示:來者一切免費。人們住的地方很像大學宿舍,房間基本大小相同。外邊還是日式的小庭院,一位老人正在悠閒地打理松枝,見到我們便微笑著致意,臉上的輕鬆和幸福是我在繁忙的東京根本看不到的。
“實顯地”的居民一般不會離開這裡,如果要出去旅遊可以在村子裡借汽車。在外吃住費用都由“山岸會”出。我看到,這裡沒有任何娛樂設施,日本深山小鎮裡都可以找到的“居酒屋”(小酒店)和“爬金庫”(日式彈子球)在這裡完全看不到。會議室旁邊有一個閱覽室,可以看到“山岸會”的刊物和一些報紙,除了看電視。這可能就是他們惟一的消遣了吧?
「研鑽會」(就是研究會的意思)是整個村子運作的核心,這麼多人共同生活,不需要領導者。也沒有法令規章,靠的就是「研鑽」,每天早上工作前,一同工作的村民先來個「研鑽會」,討論一下今天的工作進度和流程,下午工作結束後,再來一次「研鑽會」,檢討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包括技術或情緒的問題。當然,工作中如果遇到困難。隨時都可以進行「研鑽」;
另外,每天晚上也有各式各樣的「研鑽會」。只要對討論議題有興趣的人,都可以參加,在生活中有任何需求或問題,也可以向村民辦公室提案,交由大家共同「研鑽」決定。其實「研鑽會」的形式很自由,三、五個人聚在一起,就可以進行「研鑽」,甚至大家一起喝咖啡、吃點心,不需要像開會一樣嚴肅,最重要的是每個人站在「零位」思考,用心傾聽別人,共同解決問題。
最初唐寧一直都在疑慮,如果有人偷懶怎麼辦?或是有人犯錯是不是會被懲罰?但根據他的觀察,每位村民都非常樂在自己的工作,因為這些工作並非別人強迫你去做,而是你自己想做的,當你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時,根本不會想偷懶;至於犯錯,其實事情是對是錯,都是人的主觀判斷,你認為對的事,對別人來說也許是錯的,因此不存在犯錯的問題,而是要檢視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麼,當自己的內心是和諧的,整個世界就是和諧的。?
過著如此清貧的生活,外人可能以為這是因為“山岸會”經濟窘迫,但實際情況恰好相反。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