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說實話,此時此刻,我雖然很不恥當時的行為,但事實上,在聽到張大哥提及我女兒之時,我的腦子裡的確是產生了退卻的念頭,而且它還越來越強烈,直到,打鬥的喧鬧聲開始,我跟二哥五弟對視一眼,在張大哥催促著逃跑的呼叫聲中,含淚選擇了離開。然而就當我們跑動了幾步之時,才發現,錢四竟然還傻傻的癱坐在地上,於是我們只能去而復還的將他幾乎是拖著似的帶走,結果這麼一耽擱,就有兩具血屍意識到我們想要逃跑,徑直就衝過了過來。那一刻,我真是又怕又氣,怕的是血屍的靠近,氣得是平常表現的厲害無比,並且主動提出來盜這座皇陵這個餿主意的錢四,怎麼偏偏這麼個緊要關頭跟個廢物一樣,不僅幫不到忙,還得拖累大家的進度。”
“好在見到情況不對的張大哥衝了過來及時阻攔住了那兩具血屍,我們四人才死裡逃生的跑遠了去,可張大哥這麼一分神,在我們沒跑多遠的時候,就傳來了一陣被血屍擊中的悶哼聲,要知道,血屍是種很邪門的東西,力大無比,常人被擊中一下,多半都會當場斃命,雖然張大哥本事通天,但是承受住那麼一擊,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之後,我按照前夜張大哥指示的方法帶著二哥五弟連拖帶拽的將錢四一起,勉強逃到了地面。至今我都能清晰記得張大哥對我們說的最後一句話‘跑!一直跑!不要回頭!’”
“我們四人回到地面後。彷彿魂飛魄散一樣,愣愣的望著地下,等了好久好久。心中那股張大哥可能會活著再上來與大家團聚的想法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破碎開來。星移斗轉,日月迎替,不知多少個時日,眼淚流的好似把體內的水分耗光了一般之後,五弟哭啞的嗓子開口道‘大哥不會上來了!’”
“再之後,宛如死過一次的我們四人回到城裡之後。就此分散,起先我對錢四還憤怒的無法自制。可是後來,想著大哥人都已經沒了,再去計較那些,即使把錢四殺了又有什麼用。大抵也是從分別的那天開始。我就再也沒見過他,錢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有時候我都在想,會不會二哥或者五弟終究咽不下那口氣,偷偷將他殺了呢。”
整個故事聽完,我呆呆的出了神,好久好久,心情都無法平靜。想要開口,卻又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所有人就這樣了安靜的時不時的看向我。許久許久。我才勉強能夠開口道“嗯,龐三娘,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故事。不過現在。我只想回去休息休息。”
“嗯!”龐三娘臉上傷感之情溢於言表,顯然,回憶起這段往事,對她來說也不是一件易事。
然而就在我起身準備告辭之際,黑子突然開口道“蚊子,稍等一下。我還有一個疑問。三娘,按照您的說法。你們四人逃上來之後是不是沒有下去檢查張天是否真的死亡的事實。”
“嗯!”這個時候的龐三娘似乎有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味道。
黑子得到答案,扭頭看向我“還記得何老二臨死前同你說過什麼話嗎?”
我的腦袋現在幾乎算是一片漿糊,根本想不起來半點事情。
黑子見狀,便替我說道“按照我的記憶,何老二說的是‘以後你們這些人走得越來越遠,經歷的再多一些,遇到他時,請務必幫我帶句話,就說那件事,二弟對不住了!’。這是他的原話,結合此時的情況來看,何老二口中的那個他指的就是張天。可是為什麼,他明明同你們一起見識了張天的死亡,為何會事隔這麼多年說出讓蚊子帶話這種話?是不是因為他堅信張天沒有死?”
龐三娘聞言,驚訝的捂嘴道“二哥真的這麼說?可是怎麼可能?那麼多的血屍圍攻之下,張大哥就是有再多條命都不可能活下來的啊!”
黑子停頓了一會兒,復又說道“顯然何老二在同你們分散之後,這麼多年來做了很多研究工作,否則以他那種人的做事風格,是不可能胡說的。他肯定是堅信張天還好好的活在人世,只是出於某種目的不肯現身而已。而且我覺得何老二可能是將張天不肯現身的原因歸結到了自己身上,認為張天是在怪他當年獨自逃跑了去。”
“怎麼會,怎麼會?”龐三娘忽的喃喃自語,“難道張大哥真的還活著。”
黑子此刻就像是一隻就快咬到骨頭的獵犬一般,緊緊追逐不肯放棄,而眼前龐三孃的慌亂姿態,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只聽見他再次說道“三娘,你有沒有想過,為何出發前夕張天就能夠同你指出逃生的路線,為什麼他起初不願意參加行動,最後還是決定跟隨?為什麼最後他選擇‘自我犧牲’而讓你們四個逃走?總不至於說他就有那麼厲害,就是會神機妙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