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無言的提起了礦燈,不再言語。黑子見狀,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說道“好了,大家都注意一點,最後一段路了。”說著他便率先邁開步子朝不遠處的第七具棺槨走去。
秀兒站在龐清禾身邊悄悄的朝我皺了皺眉,意思大致是這種情境下該說什麼。我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胖子與龐清禾,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什麼都不要說就好。
待得走近,眾人發現原來在這後殿的最後部分居然還有一處臺階,而那第七具敞開的棺槨則像是憑空斜倚著佇立在高臺之上。
但是這卻不是令人感到最為震驚的地方,事實上,甫一走上臺階,因著數十道燈光的照射,我們總算可以看清最後那面完全漆黑一片的‘牆’到底是什麼。
可是等到親眼瞧見,我的第一反應卻是“眼花了?”
一時間,“怎麼可能?”“這是什麼玩意?”“我靠!”之類的詞句此起彼伏。
為什麼呢?只因我們以為是黑牆的那面牆壁,根本就不是牆。看上去倒像是完全混沌的一片空間,由著無數條狀的黑雲交錯縱橫,盤根錯節的構成。時不時升騰而起的帶有腐蝕味道的氣體傳進鼻子,惹得好一陣噁心作嘔。
就連自以為對這座古墓知根知底的張偉張堯兩兄弟在見到那面‘牆’時,臉上瞬間都堆滿了驚駭之色,腳下止不住的就想要往後退去。
黑子在前。緊張的青刀都已入手,不敢再上前一步。眾人就好像是剎那間被定格了一般,只留著瞳孔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堵蠕動不停地空氣之‘牆’。
等到神經雖然緊繃。但總算接受了那玩意是真的存在的事實後。我才能夠艱難的將視線移到那具敞開的棺槨上,卻見原本以為的憑空而立並不是那麼回事,它的上方是倚靠在黑色空氣牆上,固定住了。所以遠看上去才產生了那種錯覺。
黑子的目光在黑牆與棺槨之間來回轉動了好幾次,最終像是下定決心般的說道“我一個人先上去看看,沒危險再招呼你們,千萬不要亂動!”說著他就抬起了像是灌滿鉛水似的沉甸甸的腳。不曾想他剛走動一步,張偉張堯兩人對視一眼竟然就跟了上去。顯然這兩兄弟是在擔心黑子會玩弄他們。
不過也罷,我對他兩人也沒有什麼情感,即使真的出了事,也算是他們活該。
一步兩步三步。黑子謹慎的緩緩向上慢騰騰的走動著,好一會兒才終於去到高臺之上,靜止不動,駭怕著那堵黑牆會做出什麼攻擊。時間一分一秒的空氣,那些黑色條狀氣體自顧自的扭動變形,宛如根本沒有注意到黑子的存在一樣。
黑子緩了口氣,腳下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朝棺槨走去,因為角度問題,我們只能看到棺槨是敞開的。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樣子。只見黑子靠到它旁邊,小心翼翼的探頭過去,同時將燈光照向棺槨之內。
雙眼甫一看清。卻見黑子登時往後退了兩步,猛地扭頭看向我們。
見狀,我大驚,到底那棺槨裡能有什麼東西會把黑子嚇成這樣?
不曾想,黑子像是猶豫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都上來吧,特別是清禾姐。希望你做好心裡準備。”
龐清禾聞言,手上不自覺的顫慄抖動開來。可是她的臉上還是強作鎮定的憋出了一抹笑容,在秀兒的陪伴下緩步走上高臺。
這段時間裡,張偉張堯兩人已經湊了過去,看清了棺槨裡的情形,雖然臉上都有驚詫之色,但明顯比黑子的情況要好很多。
待得我們上了高臺,我便率先急不可耐的走了過去,探頭看去,只見棺槨內躺著的並不是那種身材高大的乾屍,而是一具看上去栩栩如生,面色紅潤,相貌俊秀,稜角有致,身著一套齊整中山裝的正常年輕男子。乍一看去,他似乎比此時的我們都還要年輕一些,而且,這人到底是死了,還是隻是睡著了?因為看他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死人了。
但是何以黑子見到這麼個古怪的傢伙,會害怕成那樣?
等等?中山裝?民國時期的裝束!難道那傢伙是?
想到這裡,我都能夠感覺自己的雙眼止不住的盯向了站在眾人後方止住腳步猶豫不前的龐清禾,接著,一個又一個瞧見棺槨裡那個不知死活傢伙的人,所作出的反應幾乎同我如出一轍。
待得龐清禾意識到大家都在看她,自知該來的終歸會來,躲避是沒有用的,便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步履沉重的穿過我們身邊走到了棺槨旁,朝裡看去,只消一眼,身子立即就是一軟,彷彿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堅強在那一刻瞬間土崩瓦解,煙消雲散,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