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倒還真是。然而說實話,我對龐清禾並不是那麼瞭解,於是只得求助於黑子,黑子陰沉著臉看向窗外蕭瑟荒涼的田地,冬日已經鋪天蓋地的降臨到大地之上,寒意四處瀰漫,彷彿伸手就可以碰觸,要不怎麼說,冬日是會讓人感覺到傷懷的季節,就連黑子這樣堅毅的人都不能免俗。
只聽他說道“若是平常,龐清禾不會做什麼事,可是如今這種情況下,說不準!”
呵!連黑子都這麼說,那北平城裡指不定亂成什麼樣了!
此刻,我只恨不得火車車輪快快轉動起來,下一秒便到達北平,可惜事與願違,它還是那樣慢慢悠悠的晃動著,吭哧吭哧的像是年老力衰的黃牛一般,不管再怎麼鞭笞,都不會起任何作用。縱然心中再過憂慮,我們也只能耐心的等待著它駛進北平城車站的那一刻。
終於,在緊趕慢趕了將近二十個小時之後,我們下了火車,陌生而又熟悉的渾濁的泥土感鋪面而來,就猶如整個城市都浸泡在這漫天飛揚的沙塵之中。令人甫一接觸,會產生厭惡噁心之感,但是在習慣這種感覺,離開後再次回來,卻又會產生懷念之情。
黑子說此時的這種感情,是一種虛無縹緲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完全是我們的心理在作祟,迷惑著腦袋,產生出以為是在懷念這種空氣的錯覺,可實際上我們所懷念的不過是大城市裡肆意妄為。大展拳腳偌大的活動空間而已。
當然,黑子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傢伙。對於他的話。我不知該如何去反駁,可轉念細細思考,便也不禁附和起這種說法。
的確,大部分的心所向往的還是廣袤無垠有著無限機遇的天地,誰都不希望早早的將自己以後的人生定格在一塊小小的地方,過著日復一日平淡無奇的生活。真的選擇了那樣生活的人,無一不是迫於現實的無奈而不得不去做。縱使他們再怎麼違背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嘴上爭辯著勸說別人。更多的像是在說服自己,那種平淡的生活就是自己想要的。可事實上,一旦機會真的再次降臨,他們當中絕大部分都會選擇立即抓住。再博一次,不論年紀!至於那小部分,則是因為內心的恐懼,前怕狼後怕虎的憂慮,害怕著如果再次失敗,會不會連此刻這樣簡單的生活都會失去。
誠然,內心的恐懼才是成功最大的敵人!
下了火車,我們最先想要去的地方便是龐清禾的住所,不過想著上次別離時她已經被轉移保護起來。現在說不定在什麼地方,我們這樣亂找也不是回事。於是求其次,前往之前大家約定好完成任務再次團聚的胖子新得到的那間四合院。
坐上了黃包車。移動的速度並不快,可身旁的街道卻不知為何恍惚了起來,有一種混沌的錯覺,明明我對北平城根本就稱不上熟悉,卻不禁產生出歷歷在目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在衚衕口下了車,我們步行走去。秀兒挽著我的手,彷彿是回家一般。等到快靠近之時。秀兒喜悅的叫道“門開著在!他們回來了!”
我朝黑子笑笑“看來我們算是比較晚的!”
說話間,一股烤肉的味道從院子裡飄了出來,伴隨著香味出現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套著圍裙一樣的東西的胖子手持著鍋鏟小跑著到了院子口,朝我們這邊張望了一眼,便立即高舉雙手,生怕我們看不見一樣,不停的揮著手“我說嘛,就感覺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秀兒妹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趕快過來,正烤肉呢!嘿!各位,他們三個回來了!”
頓時,一眾身影齊齊躥了過來,我發誓都可以清楚的聽見大地抖動的聲響。
黑子臉上浮現出了真誠,不摻有半點雜質的笑容,竟稀罕的邁起步子迎了上去,而秀兒則是早就跑過去與他們一一擁抱起來。只有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主要是感覺慶幸以及欣慰。慶幸的是我們沒有死,欣慰的是他們也都安全!
院子裡明顯被重新打理過,胖子自豪的雙手叉腰炫耀道“怎麼樣,我親自裝修的,比以前好多了吧!我真覺得自己以後可以做個裝修師傅,看看,簡直是大師級作品,無人能敵!傑作啊,我每天看著這一幕,都感動的不行!”
大頭在一旁聽得直搖頭,忍不住貧道“你就得了吧,蚊子,黑子,秀兒,別聽他胡說,我們在這裡幾天了,幾乎天天都要聽他吹噓,煩都煩死了!”
秀兒望著一臉囧相的胖子,樂得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估計是因為秀兒在身邊,胖子習慣性的裝出一副男子漢的氣勢出來,不服輸的爭道“怎麼啦,難道你敢說這間四合院不完美嗎?這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