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事件後,村裡人深深的理解到原來將死之人可以感知到死期是什麼時候這種事是真的。難道,何老二現在的表現也是一樣的情形?
要知道,古往今來農村裡各式各樣光怪陸離無法驗證的故事很多很多,時代在進步,現代人被科學文化團團武裝起來,愈發的覺得那些老人口中傳出的經驗教訓屬於無稽怪談。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我站在原地,看著何老二緩緩走上前去,海風陣陣,略帶寒意,身後的叢林樹木飄搖,沒有任何怪異的動靜,龐清禾回過頭來,如畫般逆光的側臉上恬靜寧和的笑容似若溫暖的春日風光,“二爺,您看,一切都很正常,快跟上來,我們回北平城!”
誰曾想,此話一出,一聲幾不可聞穿風而過的子彈霎時打進何老二的背後,直射心臟,穿膛而過,縷縷鮮血從胸前濺出。他的身子迎著波光粼粼的海浪倒下。我發誓,那一瞬間,他扭頭過來看向我,臉上一副‘早就說過,你還不信’的笑容,絕對不是幻覺。
我呆住,腳下挪不動半點步子,其他人奔跑,叫喊聲淹沒在海浪聲中,整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不動,身影模糊,只聽見,緊追著第一顆子彈而來的靜悄悄的悶響聲在我的體內響起。
刺痛卻又爽快的感覺頓時洋溢在體內,刺激的我終於能夠移動頭部,稍微低下,胸前一抹紅光正在迅速擴大。
追隨著何老二的身姿,我只記得天旋地轉使得腦袋昏昏沉沉,眼皮打著架好似在抗議著要去睡覺。奔向何老二的眾人齊齊張著大嘴像是在叫喊著什麼。只是不能聽見。
秀兒哭了,哭聲總算可以傳進我的耳朵。接下來發生的事,不知道是假想還是真實。沖天而起的海浪狂撲過來,夾雜著數不清的大型海魚層層累疊成一堵魚牆擋在大家身後。陣陣悶響從魚身傳出。
周伯從船上凌空躍起,一步跨天似的轉瞬衝來,風捲殘雲般的左右胳膊上陣,攬住我跟何老二。在眼皮徹底合上的時候,沙灘已經變成了船艙。
潰散的意識宛若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包裹,強迫著擠進軀體裡,然而冰冷的軀體卻在頑強抵抗,拒絕意識的進入。雙方你來我往,過招的好不激烈。最終還是吸力站了上風,軀體發出不甘的吼叫聲無比勉強的將意識容納進去。下一秒,我的雙眼便好似詐屍般猛的睜了開來。
搖搖晃晃的船隻顯示大家仍然在海上航行,死去了太久,脖子都變得僵硬,不過身上卻是精力充沛,猶如有著用不完的力氣。
秀兒見我醒來,直直的抱了過來,緊緊地,都快要壓得我喘不過氣。一旁的龐清禾趕忙提醒“秀兒,秀兒,蚊子快呼吸不了了。”
“啊~”聞聲秀兒趕緊鬆開胳膊,滿臉淚痕,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抽噎的說道“加上這次,你都死兩回了!”
等等,是那顆回靈珠救了我?可我清楚記得那顆珠子上回用了兩次後,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那豈不是?
“何老二呢?”說實話,我自己都沒想到,重新回到人世間,說出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眾人沉默不語,我掙扎著起身,環視一圈發現角落裡他的屍體正安詳的躺在那裡,雙眼緊閉,沒有半點生氣。
龐清禾望著呆住的我,安慰的說道“二爺早已做好了離開的準備,這樣的選擇不是你的錯,何況他信任你到了可以把一切交給你的程度,若是他還活著,必然是會執意選擇救你,而不是他自己。”
“究竟是誰下的手?組織的人?”我憤怒了。
黑子搖頭,“不清楚,沒看見具體的人。不過能從那麼遠的距離如此精準的瞄準心臟,槍槍致命,只有神槍手才能做到。”
“那為什麼,在一開始這名神槍手沒有出面?”
“關於這一點,我們幾個討論了很久,可就是得不到答案,蚊子,你也別想太多,事情發生就發生了,緬懷過去沒有多大的意思。”顯然黑子並不擅長安慰人,雖然竭力想要裝出並不那麼冷漠的語氣,但在我聽來,還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蚊子,你先坐下來休息休息,剛醒過來,還沒恢復完全,最好不要亂動。”秀兒關心道。
我看著何老二的死亡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終還是無力去扭轉。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他怕是在踏入這座島的時候就預知到了自己將會死在這裡,可是卻沒有說出半句猶豫的話,一直同大家並肩戰鬥著。直到看見我們成功取出了名單,才將心中壓抑了半天的話生怕再不說就會沒有機會似的一股腦交代出來。
是的,我們這些人中與這個傳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