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有的記憶裡,沒有半分錯,唯有不曾擁有記記的那一份部,所記不多,不過,已經足夠讓他知道事實的真相如何。
十幾年前,他與妻兒分離,邊走邊關,想多賺些銀兩,再回邊關開個大一些的店鋪,可以讓家人過好日子。
他原本預計的時間是半年到一年,最遲不會超過一年,年初出來的,年底,一定會回家與家人團圓,一起過個開開心心的年。
結果——
那一年,他非但沒有回去,在後來的這麼多年來,還把他的妻女忘得一乾二淨,他在羅家吃香喝辣的時候,鳳兒和娃娃卻在家裡吃苦,還要苦等著一個早就沒有了回憶,狼心狗肺的男人回家。
鳳兒,他的妻。
她卻一直不曾讓人再喚過她的名,所有知她的人,不是喚她一聲風姐就喚她一聲風大娘。
憑著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風碩先到了杭州,並認識了一位極識才的東家,得到一份好的差事,還學會不少的為人處事。
會到蘇州,是為東家辦事,與蘇州的商號聯絡,處理一些事情,結果,這一處理,便把自己也處理在了蘇州。
與杭州東家有生意往來的商家是羅家的,當時,他以客人的身份住進羅家,是受羅老爺的盛情招待。
這些,他都想起來了,所以,不可能在有妻有女的情況下,把自己安置在羅家這麼多年。
羅家也知道他有妻子的,進入羅家的第一天,他就說過了。
為何,他仍會留在羅家。
為何,他仍會娶了羅紅——
為何,這麼多年來,還是不記得鳳兒的存在。
他,仍是想不起來。
可憐的風碩,再度繼續了以前的生活,他仍在努力的打理羅家的生意,仍在努力的讓自己早日脫身,只是,他找不回自己的記憶,找不回可以理所當然離開羅家的理由,他無法一走了之,然後,由著羅家去報官,連累鳳兒還有娃娃——他的女兒。
濃濃的自責與悔意,幾乎淹沒了風碩。
他一時找不到方向,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仍舊天天上楊家的店鋪前晃,還上楊家的門前去晃,晃來晃去,讓人不注意都難。
楊霄早就注意到了,明東派人看著羅家的一舉一動,現在羅家發生的事,他了如指掌。
“他又怎麼了?好像失了魂一般?”流蘇特意支開風大娘和娃娃,有風碩在的時候,都不會讓他們出現。
現在的風碩,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沒錯——”。夫妻倆隔著一道門,看著失魂落魄的風碩。流蘇皺皺鼻子,輕哼一聲,“男人能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真是不容易了,有事情他不會去解決的嗎?他也不是個笨蛋,把羅家的生意打理的有聲有色,對自己的事情,就這麼手足無措拿不出一點辦法嗎?”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你查出什麼來了”。流蘇回頭看了丈夫一眼,明東有什麼事可全都告訴他去了,她不問,他也不說。
楊霄輕聳肩,“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幾日前,風碩派出去查事的人回來了,看來,結果不併理想”。他,微微一眯眼,收斂眸色。
“是嘛”。流蘇回頭,再度看向外頭的男人,還在好裡轉來轉去,也不知道在轉什麼,“羅家就沒有一點表示嗎?最近也很奇怪,連羅紅也不出來鬧了,安安靜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她不知道她的丈夫比以前更變本加厲了嗎?”。
“或許,他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楊霄若有深意的道。
“你是說,羅家從中做了手腳”。
“嗯”。楊霄點頭,早知流蘇一點就通,“風碩會停留在羅家的事情,有些蹊蹺,風碩之前極愛他的妻子,每一次上市集,他總會買一些漂亮的小東西,若有人問,他便會告訴問他之人,那是買給他的妻子的,他的妻子一定會很喜歡。只是,不知為什麼,後來娶了羅紅”。
“你上哪打聽來的?”。
“街上,風碩還不是羅家姑爺的時候,蘇州城裡就有不少人見過他,他是從杭州到蘇州來談生意的,之後就一直留在蘇州,哪兒也沒去,還娶了羅紅為妻”。那些與風碩交談過的人還因此看不起這個男人,說一套做一套,明明說是有妻子的,明明看起來像是疼妻入骨的,結果,轉個身,就不認得人了。
連他們也不認得。
路人甲,路人乙的,不認得就不認得好了,連與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都不認得,這種男人,就是缺心少肺。
“你找到之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