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頭髮,像極了雞腿上那被烤得有些過的地方……
“好了,吃飯吧。”
見路德維希氣得連雞腿都不下去,姜澤只好摸摸小貓頭安慰了它,“晚上給你做好不好?再不吃肉都要涼了,涼了的肉可就沒有熱乎時那麼美味了。”
路德維希忍辱負重地點點頭,啃在了雞腿上。
它的動作是一個訊號,告知謝利在漫長的等待過後終於可以開吃。他不會用筷子,笨拙地握著叉子,直接把碗裡的骨頭戳起來,狠狠地咬了上去——“唔!”謝利的眼睛瞪得溜圓,他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大塊的肉,竟然還能有如此軟嫩的口感。
‘這人難道是專門為神明做飯的侍者嗎!’
謝利盯著姜澤說不出話來。
姜澤難得有點小心虛,移開了視線。為了能快點把大骨頭燉熟,他用了高壓鍋做輔助,這樣做出來的肉沒有小火慢燉出來的香,但好處也有,就是骨頭都酥爛到可以嚼碎入肚。
當然,這是對獸人而言,像牙口只是普通人水平的姜澤,選擇了吃雞腿喝湯,還客氣地把大部分骨頭都撈進了謝利的碗裡。
沒辦法,路德維希的嘴巴叼,這讓謝利吃得頭也不抬的午飯,在貓咪眼裡屬於是應付了事,根本提不起來興趣吃。於是吃完了雞腿的小貓咪用屁股對著姜澤,連對方送到嘴邊的肉乾都懶得啃。
姜澤戳戳貓屁股,“……真的不吃?”
見路德維希毫無反應,姜澤反手就把罐子塞進謝利懷裡,“既然小路沒胃口,那這一罐都是你的了。”
謝利受寵若驚,有些侷促地把手伸進塑膠罐子裡。
這種透明又輕巧的罐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要不是姜澤在身旁,他肯定要拿著罐子好好地研究一下;吃進嘴裡的頗有嚼勁的肉乾讓謝利開心地眯起了眼,他最近在換牙,硬邦邦的肉乾硌在牙齒上,帶來的酥麻讓人恨不得永遠咀嚼下去。
路德維希用眼角餘光去瞟新認識的小夥伴,見對方吃得滿臉沉醉,小貓咪的尾巴焦躁地甩了起來,尾巴尖在空中左搖右擺。
然而姜澤當作看不見,謝利是真的沒注意到——路德維希就這樣被兩人忽略了個徹底。
待到謝利實在吃不下去,罐子裡的肉乾只剩下三塊時,他彷彿是大夢初醒,突然打了個激靈,“對不起。”頂著雙貓耳朵的小朋友捧著罐子一臉侷促,“這個太好吃了,我沒有忍住……”
姜澤說的那句“這一罐都是他的”的話,謝利只當對方是在客氣。
他和爸爸還沒有被部落趕出來時,每到秋天,他就和爸爸一起處理部落裡的獸人獵回來的各種獵物,剝皮開腹剁骨剃肉……從早忙到晚幾乎沒有休息機會,這些被剔下的肉在最外面塗上薄薄一層鹽水,然後掛在背陰的地方慢慢風乾。
這些肉乾是謝利過冬時唯一能被分到的食物,可和姜澤給他的根本不能比。
一邊是乾硬得彷彿在啃木棒,嘴裡的肉屑都扎嘴,一邊是硬中帶韌還有著濃郁肉香,表面還撒著些鹽粒——這樣的肉乾帶到豐收祭上都會有人搶著要的吧,裝肉乾的罐子也很奇特,罐壁是薄薄的透明一層,指甲劃上去卻不會破,哪怕用上一點力氣去捏,讓罐子變形,可一鬆手它就又恢復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罐子裡裝的肉乾是不錯,可這麼好的罐子竟然只是用來裝肉乾……
謝利的手動了動,他頗為不捨地把罐子遞給了姜澤。
姜澤笑眯眯地把罐子接回來——接下來,就是愉快的套話時間了。
背對著姜澤的路德維希小小的嘆了口氣,唉,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姜澤的飯是隨隨便便就能吃的嗎?它就是前車之鑑!
嗚嗚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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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利帶著姜澤在骨林裡面“打轉”,他每一次轉向都不在姜澤的預料內,這片骨林就像是遊戲裡素材重複使用的迷宮,換成不熟悉路的人走在其中,怕是繞過三四個圈後就忘記自己在哪兒。
至少姜澤已經被帶暈了,他捏捏眉心,加快速度跟上謝利的背影。
路德維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