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除塵(1 / 2)

付完錢,摩的師傅的車“呼”地一下去得遠了。岑宇桐呆呆地在自家的門外站了會,才掏出鑰匙開門。一大串的鑰匙沉甸甸的,她從其中挑出正確的那兩把,手微微地顫抖。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巖城家裡的鑰匙同海城常用的鑰匙串在一起。不,應該說,她似乎從沒想過取下來。明明極少回來,單獨放到別的地方,減輕日常重量不好嗎?

家是一幢兩層的舊平房,幾十平方,樓下是廳和廚房、衛生間,樓上就是她和母親一人一間臥房、外加一點子的小陽臺。

她們在她初中畢業之後搬到這。實際上從高中起到大學到工作將近十年的時光裡,她都很少在家裡住,上了四年高中都住校,到海城上大學和工作後就更不用說了。

開門進去,一切還像是從前的樣子,她從前養的萬年青依然好好的養在水瓶裡,沒見得多長葉子,就是綠油油的著著生命力很旺盛;廳子的櫃子上擺著她小時候做的醜陋得要命的小手工,當初母親擺出來過一次,被她死活地收起來,威脅說她如果再擺,她就把這些醜東西全丟掉母親才罷休,然而現在,她沒有住的家裡,這些小玩意兒當然是歸母親管了……

岑宇桐放下行李,走過去摸了摸那些小東西,乾乾淨淨的,並不因為年歲久而髒汙。中午的時分,母親昨晚上還在醫院掛瓶,現在不好好呆在家裡休息,這是去了哪呢?

門鎖響了,岑宇桐一愣,連忙向門口走去。恰恰地,同母親打了個照面。多時不見,母親愈見蒼老,半頭的發都是灰白色,應是昨晚沒休息好的關係,眼窩子深陷,黑黑的一圈。

乍見到岑宇桐。她嚇了一大跳。手裡的長掃帚掉到地上,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都說不出話。

岑宇桐勉強一笑:“我回來了。”她上前去。彎腰去撿母親掉下的長掃帚。忽然地,她發現自己的頭被母親抱在懷裡,她摩挲她的發,她的手指輕輕輕輕地撫上她的臉。

她的手有點兒粗糙。她摸著她的眼,她哭了一整夜的紅腫的眼;她撫著她眼角下方的面頰。似乎要拭去那已經不存在的淚痕。

母親的手很冰,但是被她摩挲著,竟是有種久違的暖意。

她們十多年沒這般親密過,不。也許是更久。只不過再早以前,她沒辦法脫離母親生活,所以才“忍受”。可現在是怎麼了?

長長一段時間以來的壓力和委曲,令她竟然如此脆弱了嗎?

還是說。她長大了,她所遇到的,令她看清自己所渴望的?

岑宇桐反手抓住母親,站起身說道:“唉,你這樣搞得我腿和腰都很酸唉。”

她一站起身,就看見母親頭頂心的白髮更是多,她有點心酸,說道:“昨晚上李阿姨打電話給我,你也真是的,不知道再不將身子養好點,以後會拖累我的麼?”

母親撇開頭去,似乎在偷偷擦眼淚,岑宇桐假作不知,說道:“做什麼巴巴地去買這掃帚?家裡沒有嗎?”

母親說:“今天農曆二十四了,要除塵的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家裡確實是沒這東西,本想著……”她沒往下說,岑宇桐卻是意會了。

果然是一對母女啊,嘴硬得很。她沒表現出回家的熱情,母親便也刻意地裝得淡淡的。她之前沒告訴過她要回來過春節,母親便也沒有問。

“除塵”是巖城的風俗,年前每家每戶都要送灶神和除塵。裡裡外外都得清理乾淨,特別是屋頂那些邊邊角角藏汙納穢的地方,在農曆十二月二十四這天,就算是儀式性地、也要翻出來洗洗刷刷曬曬。

只是,如果岑宇桐沒回家過年,母親大可不必大張旗鼓地除塵,意思下就行,反正是一個人過節,用不著那麼講究——現在母親特地去買了掃屋頂用的長掃帚,是閒著沒事還是盼著她或許能回來呢?岑宇桐心裡澀澀地,拿起長掃帚說:“等下我來,我餓死了,有吃的嗎?”

母親有點慌亂:“不知道你要回來,沒準備,我們上街上吃吧?”

岑宇桐扁嘴:“不要。整天吃外頭的,煩死了。要我沒回來你打算吃啥?加一點我的份。”她說著就往廚房走,見灶上啥都沒有,轉身開冰箱一看,果然見到裡面有個裝著面的保鮮盒,看上去像是昨天的,李阿姨說得沒錯,估計微波爐轉轉,母親就胡亂過一頓了。

她正要把面拿出來,母親卻搶著過來拿:“你去收拾下,我另煮給你。”

岑宇桐手一擋就把母親擋到一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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