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唯娜與寧蔚道別,向著夏沐聲消失的方向走去,果然,他還在暗處,並未走開。
他丟下寧蔚,但是又擔心她流連街頭會出事,便等了會。不料蘇唯娜竟是直接地向他藏身處來了,如此,她一定是看到適才街頭的狀況,他倒想看看她有什麼下文。
“夏大人不必擔心,寧姐已經叫了他們家的司機來接了。”蘇唯娜微笑著,“你也喝了酒,不如我送你一程?”
夏沐聲道:“我不著急回去。”他盯住她,想到於震提出的那個問題:她是自己想借著天啟的資金過來,還是楊沐恩操縱下的試探?
蘇唯娜將垂在胸前的頭髮別到耳後——有人說,這是女人最能勾-引到男人的動作之一,由她做來,更是將女人味運用到了極致。夏沐聲的拒絕,她不以為意,微微一笑:“那麼我陪你走一走吧,我喜歡冬天的晚風,生冷,不過讓人頭腦清醒。”
夏沐聲說:“走一走是不必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向來欣賞你十分坦白。”
蘇唯娜嬌笑道:“原來我這種人,也能叫夏大人有一絲絲欣賞麼?”
“我對你的欣賞,恐怕比你想像中要多一點。”夏沐聲說,“不過,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輕易地把這點欣賞耗盡。”
蘇唯娜應聲收笑:“我很佩服夏大人的手段。”
夏沐聲冷然道:“恭維的話,我聽過太多。”
蘇唯娜眼神清冽:“楊沐恩這個人呢有點自以為是,就愛耍狠,爭一時之氣。因為之前農民工討薪的事鬧得太大、影響不好,他被老太太處罰、面壁思過去了。除了正在籌備的影視公司停不下來,其他事務暫時不能再插手。”
夏沐聲揉揉眉心:“你和我說這些有何意義?”
蘇唯娜說:“我在示好啊。夏大人怎麼能調-戲我,假裝不知道呢?”
夏沐聲道:“我確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所以說,你現在是在調-戲我咯?”
蘇唯娜笑了,千嬌百媚:“我是很想調-戲調-戲夏大人,可惜。你好像不給我機會。”夏沐聲沒說話。給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蘇唯娜道:“那個暗訪影片,既幫了那些農民工,又毀了電視臺與天啟的合作。還讓不喜歡天啟沾半絲汙名的老太太動了怒,你丟了一個棄子,換回一箭三雕,這樣的夏大人。真是叫人生出誓死相隨之意呢。”她說的“棄子”是張超,而遠遠將岑宇桐調離風浪中央。可見他對她的重視程度,正因如此,她便愈發地想爭。
夏沐聲不置可否地道:“你的想像力很豐富。”
蘇唯娜輕嘆道:“比不上夏大人的掌控力。”
“繞了大半天圈子,你到底想如何?”
蘇唯娜眨了眨眼。認真地道:“我到底想如何,不是一早就說過了麼?我也想做夏大人的人,我想在你的羽翼之下、被你保護。我懇請夏大人考慮一下我。”
夏沐聲道:“你條件不夠我的標準。”
蘇唯娜道吃吃一笑:“總有一天會夠得著的。接下去。我將繼續留在楊沐恩身邊,畢竟。他有時候像個大孩子,並且也幫過我許多。我不能那麼沒良心地在他困難時甩手就走。
“不過,夏大人,請你記住。我是聽你召喚的,只要你一句話,我蘇唯娜萬死不辭。”
夏沐聲微笑道:“你太誇張了。再見。”他像丟下寧蔚一樣丟下了蘇唯娜。
真是豔=福不淺的一個晚上。冬夜的風,生冷地吹在臉上,確實讓人頭腦清醒。蘇唯娜那句話是她自己的感受,還是對他習性喜好的猜測?他竟然一時無法分辨。
蘇唯娜與寧蔚不同,不分安的她就像一隻鬥魚,放進魚缸裡,便攪得整個魚缸不見血就不得安寧。他對她有戒心,當然不能與她合作。楊沐恩算是她的金主,她發現更高的枝頭就另攀上去,這種人,怎麼可能信任她?
不過,倒是可以適當地利用利用。
岑宇桐啊……
夏沐聲想到她,心中有絲絲的暖。她不笨,很多事明知該如何就能得到更多,但她不屑做;她何嘗不知道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卻總是自欺欺人地延遲殘酷真相來臨的時間。
有時候,他覺得她是一條底線,如果這條底線都崩裂,那麼世上再不會有純與真了。
他今天晚上說了兩次“是我的人,我當然要護”,當她還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就這麼護著她吧。
當有一天,她飛到更高的地方去,再放手便是。
人生總得有分別,夏沐聲太知道這點。他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