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回到敬國公府,是哥哥顧松接回去的。回到家裡,她先把所有人都趕出去,捧著臉趴在錦被裡狠狠地哭了一場。
想起九皇子對自己說得種種難聽的話,她簡直是羞恥得恨不得撞牆。再想起她打了九皇子的那一巴掌,她簡直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然後呢,想起九皇子把自己拉到花叢後,兩個人緊緊靠著的情景,她,她——
這如果傳出去,她真得是清譽毀盡!
她恨恨地翻箱倒櫃,把昔年哥哥顧松從九皇子那裡得來的那塊如來玉墜拿出來,氣不打一出來,仍在了地上,用腳使勁地踩!
真是個自以為是的九皇子!
自己憋在房中無聲地大哭了一場後,她總算是好受了許多。嘆了口氣,擦乾了眼淚,開啟了房門,去見自己母親。
幾日不回家,總有許多事要去面對,還要去見老祖宗的。
三太太見女兒回來後就躲進房中,倒是嚇了一跳,問惜晴,竟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見她如今腿腳上依然不大好,更是心疼。
及到阿宴從房中出來,她趕緊過去噓寒問暖,誰知道阿宴卻對著她笑道:“母親,我沒事兒的,咱們趕緊過去老祖宗那邊吧。”
三太太一愣,看著阿宴,確實跟個沒事兒一般,當下她也就沒多想,帶著阿宴前往老祖宗院裡。
現在滿府裡的人都知道她是得了平溪公主的喜歡。
大少奶奶過來拉著她的手,一口一個三妹妹叫得那叫一個親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她嫡親的親妹子呢。
四姑娘從旁一句話都不說,繃著個臉。
五姑娘冷哼一聲,撇過臉去。
老祖宗從旁,眼尖地看到了阿宴手上的鐲子,一張老臉上頓時凝重起來:“三姑娘手上的那鐲子,可是平溪公主送的?”
阿宴抿唇笑著道:“是。”
老祖宗臉色頓時不太好:“真是不知羞的丫頭,那可不是什麼尋常玩意兒,就這,你也敢收!”
阿宴輕笑:“原也不敢,只是平溪公主偏要送,阿宴也不敢推辭,怕辜負了公主的一番美意。”
老祖宗抬頭,臉色難看地掃了眼一旁的大太太,冷笑了聲:“這敢情好,倒是省了我們的心。”
話其實說得很明白了,阿宴給自己找了一個婆家。
不過阿宴倒是沒覺得羞恥,自己找一個也沒什麼不好。再說了平溪公主平素都是吃齋唸佛,滿燕京城裡打著燈籠找,再找不到這麼好的婆母了。
能夠有福分嫁到這樣的人家,阿宴沒什麼不自在的。
只盼著那個九皇子千萬別將那天的事兒聲張出去就是!
一旁的三太太自打知道平溪公主請了阿宴去小住,其實都已經打聽得清楚了,如今阿宴被接過來,滿面春光,手腕上又掛著那麼一對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鐲子,她就猜到了什麼。
現在她笑得都合不攏嘴,絲毫不在意老太太的諷刺,當下笑著說:“平溪公主素來有賢名的,便是當今聖上都曾親口誇過。阿宴能得平溪公主賞識,並陪著她吃齋禮佛,這是阿宴三世修來的福分。”
三太太的話一出口,老太太倒是再也不好說什麼了,當下卻憋得煩悶,再看看一旁噘著嘴兒冷冰冰不高興的四姑娘,更是一口氣憋在那裡,只好冷著臉道:“今日老身有些不適,你們先都出去吧,也不必伺候了!”
既然老太太不適,三太太和阿宴自然是滿心歡喜地離開了。
誰知道沒走出去,就聽外面的僕婦稟報,說是二門上有寧王府來送信的,是有大喜事兒。
這下子,大太太原本冰著的臉頓時綻開了一朵花,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於是趕緊召來了那送信的,大太太親自接見了,這麼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寧王要回來了!
這個訊息傳來,敬國公府一下子振奮了。
要知道他們家大姑娘嫁到寧王府去,這幾年來就是一直守活寡啊,不但守活寡,還要照顧那個性子古怪的小皇子。
也因為這寧王不在京內,他們敬國公府想找找這寧王府撐個腰,那都是難上加難。
外面不知道的,都以為她們家出了一個王妃,不知道沾了多少光,可是隻有自己知道,實在是沒有沾到半分的好處。
若是有那麼一點好處,竟然是被個庶出的三房沾了去呢!
不過現在可總算是好了,寧王回來了,寧王妃就有了主心骨,寧王妃有了主心骨,那以後敬國公府也有了依靠。
老太太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