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顫抖著。
可以想象,當前一天還歷歷在目的人和事,忽然被毫無緣由的徹底粉碎,而你自己找不到一點自己的錯處,那該是怎樣的委屈和憤怒。雖說命運面前休論公平,但恐怕只有如來佛祖才能不癢不痛的說這麼一句。
面對這樣的孫夫人,似乎什麼安慰都是膚淺,所以童焱只好閉嘴不言,她甚至還有佩服起她來,竟然能跟仇人相安無事待這麼多年,而不是怒目切齒地真撲上去給梁崇光一刀。
兩人就這麼一直靜默了許久,還是孫夫人自己先恢復了過來,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待到再轉向童焱說話時,神情已經和緩了許多。
“真是讓姑娘見笑了,這些話平時只能憋在心裡,一說出來妾身就只顧著發牢騷,反倒把正事忘記了。”
“沒……沒、沒關係。”童焱被她提點得記起了現實,不過自覺到自己成了孫夫人難得的聽眾,也算做了件好事。
“那麼現在要你跟我通氣的就是雷大人嘍?”有了梁崇光這麼一位共同的敵人,童焱現在看孫夫人似乎都親切了幾分,那無波無瀾的臉上,貌似也能看出感情來了。雖然她們兩的頭號敵人排行還有一點細微差異,但無疑大家都認定,凡是跟皇帝同一陣線的,都是要仇視的物件。
“確實,雖然妾身沒參透雷大人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想來是能讓姑娘充分信任妾身的什麼憑據吧。”
呃……可不是嘛,童焱訕訕一笑。虧得兔子還能想起這句,可見自己在他心裡的早期印象那是十分的根深蒂固啊。
接著,孫夫人便就具體的事項一一對童焱交待起來。原來過不了幾天,皇帝就要去宗廟進行清明祭祀的活動。由於這是梁崇光重掌政權後的第一次祭祀,或許他覺得很有必要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彙報一下自己的功績,故而此次活動陣容浩大,不僅鬱元機這種近臣在隨行之列,宮中更會抽走大批人力,從而給了雷樞渾水摸魚的機會。
“雷大人在禁衛中多有內應,到時妾身會來帶你出觀,再由雷大人的人護送你出宮。”
孫夫人敘述完了全部,童焱感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從跟著這個人走,變成跟著那個人走,而且她也沒聽到有關沈曇的內容,不過這並不奇怪,畢竟沈曇的真實身份那邊也不知情,或許這次出逃壓根不用他出場,也或許他只是沒交代自己出場的事情。只不過還有一點,童焱有點上心。
“那麼關於太子那邊,雷大人有安排嗎?”她覺得雷樞也不可能放著雷吟不管。
“東宮的事情妾身無法涉足,所以具體的情況也不清楚。”孫夫人搖了搖頭,“不過對於太子,雷大人應該自有安排。我想只要救出了你們,雷家就再無後顧之憂,屆時也將到了與朝廷公開對峙的局面了。”
似乎已想象到了一個相當具體的未來,孫夫人嘴角揚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伸手覆在了童焱的手背上,悠悠低語,“而你我的願望……也終於可以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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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願望,童焱只想著自身安全,倒沒有上升到家國天下的高度,但看著自己討厭的人倒黴,總是件叫人高興的事情。所以清明這天,她帶著即將逃脫昇天和看梁崇光倒黴的雙重喜悅,翹首以盼。
外面不知何時已隱隱響起鐘鼓禮樂之聲,隨著時辰的推移,又漸漸衰弱下去。童焱猜測這也許是隊伍已經出了宮去的結果,而直到白鷺觀的四周又恢復了那般死寂似的平靜,孫夫人終於如約前來了。
“夫人!”
童焱一見她,當即興奮地迎了上去,孫夫人一指掩口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從觀外帶進來一個內侍,待三人都進了內室,才指著那內侍對童焱道:“你跟他互換下衣服,隨我出觀。”
“好!好!”童焱見那內侍非常自覺地開始脫衣服,自己也行動了起來。但是她看那內侍分明一張少年人的臉,還是問道:“那要是別人發現他是假冒的呢?”
“這方法本來就不指望瞞天過海。”孫夫人看著他兩人,“只要爭取足夠的時間讓你出宮就行了。”
原來如此,童焱點點頭,把內侍的帽子、外套、鞋子從頭到腳地換到自己身上,還不忘對那頂替自己的內侍道一聲謝。
“……姑娘還真是好心。”孫夫人似有似無地笑了一句,又吩咐了一遍路上小心的事項和遇到門禁時的對答,沒坐多會,便領著低頭彎腰一副奴才樣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