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損失什麼。
萬幸的是,這條道路並不是一條直線,否則隔著一段黑暗,他們能看見對方,對方也能看到他們。童焱氣喘呼呼的一路滅火把,待返回到一個方便隱藏身影的拐彎處時,她已經累得出氣多進氣少。
雷吟知道自己目前只是個增加負擔的累贅,但眼下也不是逞強的時候,他只能憋著勁努力回覆四肢的感覺,勉勉強強地從童焱身上爬了下來。
黑暗的通道並沒有很長,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他們就能聽到清晰的腳步聲了。那聲音在空曠的地宮裡激起不大不小的回聲,聽得雷吟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在草原上訓練過聽取馬群的蹄子聲,他知道在那裡只有一個人而已,縱然是敵人,己方這邊還有搏一搏的可能。
但聽到他這個結論的童焱並不感到輕鬆,這世上可有很多超出雷吟所知的神人存在,要是來的是張梟羽,別說自己,就是千軍萬馬,也未必能把他擺平。所以她只能緊閉住氣息凝神以待,全身已經一陣陣地冒出冷汗。
那個腳步聲在一段距離外驟然停了下來,可能正是對忽然漆黑一片的道路猶豫了起來。只是片刻之後,一聲似有似無的輕笑穿了過來,那腳步又響了起來。
童焱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覺那笑聲似乎是一個男人,腦中拼命回憶,也想不出來在金墉城裡認識什麼與自己關係友好的男人。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只得攥緊手中一根熄滅了火的木棍,無論如何,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就算自己和雷吟又要落入虎口,她也得先敲對方一棍子解氣!
五米、四米、三米……雷吟一邊默默預計著,同時一手戳著童焱的身體以示意距離。
這個拐彎的彎度並不是很大,沒有足夠近的距離讓他們偷襲,所以儘管聲音已經清晰的猶如近在耳邊,他們也不可能等到那人走到眼前再出擊。
不存在出其不意的機會。
終於,在童焱估計兩人間的距離至少能讓自己有機會揮出一棍子的時刻,她一聲壯膽的暴吼,操著木棍就衝出了彎道。
“喝呀!”
“哇!”
一聲清脆的木棍與木棍交擊的聲音盪漾開來,童焱也發現了自己與來人間尚有兩步的距離,以致那人能及時反應過來用手中的火把擋住自己的敲擊,不過在看清來人面目的時候,她終於渾身一軟,癱了下來。
“姜姑娘啊……你下手還真狠啊!”連穹揉了揉被震得發麻的胳膊,不無好笑地看著地上完全脫力的童焱。
92緣起與緣滅(C)
“侯爺,各處宮門已被我們封鎖完畢。”一名將領行至雷樞身邊,準確無誤地稟報,只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又有點懷疑,“只是尚不知金墉城內是否有通往外面的密道,萬一……”
“不用擔心,只要守住了這裡,皇帝是跑不掉的。”
雷樞站在宮城城牆的一處瞭望點上,皇城內裡的一切混亂盡收眼底。他知道這金墉城裡並沒有通往外界的密道,孫夫人也向他保證會盯住梁崇光的行蹤,只不過這一切對身邊的下屬們卻隻字未提。
從古至今,像他這樣行謀逆之事的人自然都是舉著大義名分的,不為人知的交易和秘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雷樞也並不覺得有何慚愧。不說家仇私恨,宗朝已經走到了末路,缺得無非是摧毀大壩的最後一個蟻穴,他現在所做的事,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真心反對。
“我的吩咐你通知下去了?只要見到有投靠過來的一名男子、女人和小孩,不管是三個人在一起的,還是單獨的,都要善加對待,立刻保護起來。”
“遵命”部將一躬身,轉而看向硝煙四起的宮內,想了想,還是追問道:“侯爺,亂民不受約束四處殺人放火,我軍是否要對以稍加節制?萬一我們需要營救的人被這群亂民困住了……而且這皇宮裡還有許多價值……”
“不必節制。”雷樞短短四字,聽不出心中的起伏,“這金墉城就象徵著梁家的天下,我們要奪梁家的天下,就得從毀了它開始。你傳令下去,所有兵士不可流連宮中財物,一旦確定皇帝的生死後立刻撤離,在禁軍回援之前,我們必需全部撤出元陽,敢於抗命者就地正法!”
“撤出京城?”那名將領一驚,倒不是為了雷樞對於軍法的嚴厲,“我軍好不容易滲透進來奪下了這城,為何要兩手空空的退出去,把這京畿拱手讓人?”
“你以為這京畿現在還有價值嗎?”雷樞冷冷一笑,“皇帝一死,宗氏無能,表面平靜的天下自然分崩離析,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誰佔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