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所謂權力鬥爭就是一筆算不清的爛賬,爭寵、奪位、專權週而復始,不厭其煩,人際關係又極其複雜,沒有靠得住的朋友,只有找不完的敵人。童焱只是童同學,不是童偵探,更不是童編劇,因此光思考眼下這幾位貴人有著如何的利益關係,就夠她糨糊的了。
正當童焱極力回憶央視八套黃金檔歷史大戲,以圖照搬照套之際,一個雪球冷不防地朝她們這邊飛來,拋物線之精準,正中童焱的腦門。童焱回想呂稚、武則天、慈禧之流正是關鍵時刻,被這麼一干擾,氣不打一處來,聲音就不免大了點,“誰啊?準心這麼爛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啦!”
“是哪個狗膽包天的奴才敢說本公主準心爛!”
童焱聲音不小,對方聲音更大,隱隱有河東獅之勢。童焱一聽那稚嫩的語調,嬌橫的口氣,心裡跟著就是一毛。
冤家路窄啊!
果然,從雪堆般的灌木後走出來的小人,正是早已與童焱、小夭兩人交惡的皇帝嫡長女——邑城公主樑龍姬。
“原來是公主殿下啊,許久未見,殿下的身手越發利落了啊。”童焱一邊自我催眠這是不跟小孩子計較,一邊在嘴巴上摸蜜。可是有時候,你不來惹事,事情卻偏要惹你,而樑龍姬最擅長的,就是用惹事生非來實現自我價值。
“哦,原來是鬱元機找來的女騙子啊,很久沒見,你的身手倒是變差了嘛。”
“……”
此時小夭早已行過了正式的冊封之禮,是天下共識的元君了,這還是皇帝身穿祭服親自主持的。樑龍姬卻偏偏“村姑”、“騙子”的不絕於口,記仇記得有夠可以了。
童焱內火冒火,卻還是努力剋制著。這是孩子!孩子!才十歲!你被狗咬了一口,難道還趴下來咬狗一口?
可樑龍姬並沒有為童焱的忍耐感激涕零的意思,應該說,她也從沒有“某人正在生她的氣”的意識。瞅了瞅童焱額頭上腫了的包,樑龍姬小手一指,盛氣凌人地吩咐道:“你,過來!”
你誰啊?叫我過去我就過去?——童焱很想這麼回嘴,可惜對方是誰盡人皆知,自己是誰說出來倒是有點丟人。時勢逼人,她也只好朝樑龍姬走去,小夭在身後輕輕拽了下她的衣服,讓她戒氣戒躁。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本公主正在打雪仗,可惜人太少了沒意思,你就陪我打吧。”
咦,陪小丫頭打雪仗?那感情好啊,但是……
“可是民女……笨手笨腳的,要是傷到殿下了,民女可萬萬承擔不起啊。”
“沒事,本公主既然來找你玩,自然會赦你無罪。”樑龍姬很大仁大量地放了話,扔給童焱一個定心丸。
童焱跟著樑龍姬繞過灌木,這才發現整理過的“戰場”上還有不少的人,只不過幾乎都是宮女內侍打扮,手裡攥著雪球,眼裡滿是誠惶誠恐,在真打與假打間左右為難。
只有一個男孩子,差不多跟樑龍姬同齡的樣子。他看見龍姬過來了,就樂呵呵地扔掉手裡的雪球來撲她,可樑龍姬卻老實不客氣的一巴掌拍掉他的手,那男孩驚了一驚,又轉過頭來盯著陌生的童焱,忽然改變路線朝她撲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童焱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這個男孩抱住了大腿,對方一個勁得衝她傻笑,卻不開口說話。她想著推開這孩子吧,又不知道是什麼來頭,能不能得罪?看他一身石青色絨袍,還繡著金龍,顯現不是下人。
“這是父皇的次子。”回應童焱求助似的眼神,樑龍姬厚道地為她介紹了一下。只是她的介紹方式委實有點奇怪,皇帝的次子……那不就是她的手足嘛,她幹嗎介紹得這麼見外?
樑龍姬卻並沒解釋她這樣說話的含義,只是厭惡地瞅了眼那個男孩,轉而嘲諷童焱道:“他是個傻子,看他這麼喜歡你,果然是物以類聚啊。”
傻子?童焱有點吃驚。再仔細瞧瞧這個像塊狗皮藥般粘在自己身上的男孩,五官端正,並沒有眼歪嘴斜的弱智面相,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漂亮的,居然是個傻子?
“那個……皇子殿下,您鬆開民女啦,您這樣抱著……”童焱是不介意被正太撲,不過被腦子不正常的正太撲就有待商榷了。可是對方人小勁大,死活不鬆手,還一臉爛漫笑容,證實了與其無法正常溝通。
“你不用這麼客氣。”樑龍姬走上前來,童焱以為她是解圍來了,事實也確實如此,只不過公主殿下的手段比較剛猛。
“梁松君!鬆開你的死手,你要把皇家的臉丟光啦!”說完“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