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在冷冷清洌的月色下,像草原的風拂過清晨的露珠,像潔白的雲掠過平靜的湖面,彷彿是詮釋靈魂的語言,彷彿是雲捲雲舒的逸緻,彷彿是超然忘俗的境界,而那滌盪靈魂的樂聲,輕輕的在心靈的扉頁上飄蕩……
靡靡之音,像是攝魂奪魄,綰鷗沉醉其中,輕若飄羽,在潔白的夢裡不斷的飛昇。
一遍又一遍,有厚度的聲音,有磁力的聲音。
一遍又一遍,簡直要把月光吹熄。
一遍又一遍,終於把一塊化石吹醒。
巍峨的山峰上,站立了一個白衣白髮的老人,似乎洗刷著皇角山的靈魂,反覆的吹奏,嘹亮依然,雄壯依然,純潔依然,彷彿來自於天上,依然如九泉相應。
“過來,孩子!”
綰鷗剎那之間淚如雨下,所有的悲傷和苦痛在這一曲清悠舒緩的樂聲裡得到宣洩,她撲向老人的懷抱,所有的孤獨無助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得到釋放。
“孩子……”老人連鬍鬚都是雪白的,仙風道骨的站立於大石之上。
“你是神仙爺爺嗎?”綰鷗忽然覺得自己天真似小孩,真以為掉進了一個童話的世界裡,別人的童話是渴望一個白馬王子,她則渴望得到自由和生存。
“呵呵……”老人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丫頭心裡很苦很苦?”
“爺爺……”綰鷗泣不成聲,她的苦都埋在了心底,用絕色的容顏和可愛的笑聲所掩蓋,用滿腔的恨意給自己找生存下去的理由。
“丫頭,爺爺給你講一個故事。”一老一少坐在巨石之上,望著朗朗乾坤,星河閃爍,還有那成千上萬的狼群。
像春天柔柔的清風一樣拂面,像百花盛開一樣鮮豔,像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清透的音律,像清純甘美的泉水,超越了世俗紅塵,覆蓋了慾望貪念。狼群似乎也能聽得懂,沉醉於天上明月、月下美聲之中。
綰鷗凝眸,“是關於狼的一個很古老很古老的故事嗎?”
相忘於江湖(十一)
“不,這故事一點都不老,它還沒有爺爺這麼老,甚至——比你還要年輕。”老人精神矍爍的望著她。
哦!這可就怪了?
故事娓娓道來,綰鷗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依偎在爺爺的膝下聽他講那些妖狐鬼怪、神話傳說故事。
十五年前,有一對可愛的孩子,女孩七歲,男孩八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兩個孩子因為家庭的變故而成為仇人,罪孽是大人們造成的,卻由兩個孩子來承受。
男孩願用生命來呵護她,可女孩還是發誓會回來報仇,男孩說:“我向天神許願,對她的心日月可昭,如若違背,天地不容。”
女孩被仇恨矇蔽了眼睛,對男孩的痴情視作狼心狗肺,女孩說:“我向天神發誓,對他的恨永不枯竭,如若違誓,天誅地滅。”
一個神仙正站在雲端,看著痴心的男孩和絕情的女孩,便說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可好?”
兩個孩子睜大眼睛,望著他,異口同聲的說:“關你什麼事?”
“因為我是天神啊!”神仙微微笑道:“我聽到了你們的願望和誓言,這種賭約好老套好俗氣,不如來變身好不好?”
變身?
“你最討厭什麼,丫頭。”
畢竟還是孩子,對於愛恨都沒有一點心機。“我最討厭狼,因為它們貪得無厭、射詐兇殘、野心十足……”
“就狼吧!”神仙不等女孩說完就又指向男孩:“小子,你呢?”
“我……”男孩攀上神仙的身子,在他耳邊悄悄的說話。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圓,很亮,很大,老人說到這裡又望了望幽藍的天空,忽然又搖了搖頭,繼續說下去。
神仙一邊一隻手各牽著這一對男孩和女孩,狡黠的說道:“每月月圓之夜,他將會變成銀狼,而只有丫頭你才能解開他的詛咒……”說著男孩已經變成了一頭銀白色的狼,毛髮光滑而色澤漂亮的小狼。
“那麼我呢?”女孩想著男孩恨死她了,不知道會將她變成什麼醜八怪動物,嚇得哭了起來。
神仙為難的攤著手,“他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想,他不想你恨他。”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彌補我的傷痛嗎?我恨你,你包容,我詛咒,你變狼,那好,我就屠狼……”
他們曾經相濡以沫,卻又相忘於江湖。
……
沉醉在故事中的綰鷗想著那個可愛的男孩,見慣了都市花花公子,她對這類只對一個女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