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已經溼潤起來,鼻尖也隱隱發酸。
他忍不住回想,若是在他家家大業大的時候,哪裡有人敢這麼作踐他,他何苦受這些傷痛。
秦湫桐憋著一泡眼淚,半天沒憋住,一個勁兒地順著臉龐往下淌,身體僵硬地蹲著,半天都不敢動彈,生怕周圍還有他不知道的碎片,把他又弄出血來。
他蹲在地上緩了好久,總算捱過了陣痛,身體接受了這些痛。
秦湫桐穿的是布鞋,他現在哪裡能穿的上厚底的皮鞋。
他看不到那本來只有一點大的碗口碎片,愣是刺穿了他的布鞋底跟腳底板,紅色的鮮血順著流出來,滴在地磚上。
血到了地磚上,就像是突然之間有了生命一樣,往紅色的圖騰裡面鑽。
將自己融入其中。
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秦湫桐的腦袋開始發昏,他知道這是失血的表現。
他顧不得周圍還有碎片,用手去輕輕摸索,果不其然又摸到了一兩塊大點的碎片。
秦湫桐一邊流眼淚一邊撿起來就要將碎片丟掉,可他想到剛剛自己的慘樣,又將碎片攏到了一處,咬著牙去摸自己的腳底板,將腳底下的那塊碎片拾起來,放到旁邊去。
秦湫桐忙活了半天終於坐下來,那刺中他腳底的碎片沒有留在他的皮肉裡,落在地上,還算不錯。
他在地上躺下來,上半身正好在日光圈的範圍裡。
秦湫桐閉上了眼,眼前是一片白濛濛。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湫桐醒了。
頭頂的日光沒了,變成了夜晚的星光點點。
秦湫桐眨巴眼睛,適應了周圍的漆黑,甚至還能在黑暗裡瞧見一點周圍的東西。
只是哭過了沒有洗臉,臉上緊繃著,不舒服。
他抬起頭,頭頂的那一處是一個小小的窗戶,怪不得白日裡的天光範圍那麼小。
此時他可以透過這扇小窗戶,看到外面的景色,一兩點在夜空中細碎的星子。
只是好餓啊。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餓扁了的肚子,自從自己醒來發現在這個地方到現在他都沒有吃上一口東西,更沒有喝上一口水。
秦湫桐坐起身來,隱約瞧見了自己的面前似乎有什麼東西。
像是一個桌子,烏漆嘛黑的,比周圍的空氣要黑上兩分。
他眯起眼睛,定睛去看。
那桌臺子上似乎也放著什麼,像是一座人像。
有一點人形輪廓。
秦湫桐此時並未察覺出什麼異常來。
既然是那些人將他帶到這裡來,在自己沒有將家裡所欠的債款還清之前,他們是不敢對自己做什麼的。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打碎的那個碗來,他想桌子上應當是有吃的。
秦湫桐餓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他看了眼自己的腳,在黑夜裡,他的面板是白的,血液是黑的。
現在他的傷口沒有一開始那麼痛,還可以忍受。
只是當他站起來,還是痛到“嘶嘶嘶”的直吸氣。
在暗夜裡呆的時間久了,他的眼睛也越能看清周圍的東西。
秦湫桐湊過去,去看、去摸那張桌子。
桌子是木頭做的,秦湫桐在桌子的周圍摸到了八條冰冷的鐵鏈,這些鐵鏈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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