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破土。山地土質堅硬,司馬福執鐵鏟,下鏟只挖出少許泥土,忙了半個時辰,司馬福已累得呼呼喘氣。
司馬芝雖然傻里傻氣,但此時卻忽然變得懂事起來,她也不待爹爹吩咐,便以手挖起泥土來了,她的內力已有根基,伸指運力向山地一插,居然被她抓起一把土來。
但時間一長,芝兒的雙手十指,便已被磨破,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不過她仍咬牙挖土,在父女二人拼命挖掘之下,土上漸漸露出一個三尺來深的洞穴來了。
笑猴兒性雖頑皮,但卻心地善良,他見司馬福父女辛苦萬狀,司馬福氣喘吁吁,眼看就要支援不住,芝兒的十隻手指,已與鮮血混成一片,更滴滴流入土中,心中大為同情,欲走上前去,相助挖土。
天機僧卻連忙以密音傳話向他說道:“猴兒不可!一切任由他父女二人施為足也。”
笑猴兒不解道:“為什麼?大師伯伯。”
天機僧道:“此穴乃屬他司馬氏一脈的祖宗龍氣,足以令其脫胎換骨!大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世上人事如此,何況乃承龍蔭脈的大法呢?因此不可由外人相助,免失了潛移默化之神效也。”
笑猴兒急道:“但司馬大叔眼見就要不支倒地,芝兒十指也鮮血淋漓,實在可憐。”
天機僧卻微笑道:“血活龍土潤龍脈,正如世人以珠砂點龍睛開眼一般道理!若無鮮血潤土,其龍氣又怎會激而旺發?”
笑猴兒見天機僧堅決不肯讓他上前相助,便不敢再堅持,他視天機僧如師如父,他的話笑猴兒怎敢不聽?
司馬福父女幾經辛苦,終於在山地上挖開了一個深達五尺的土坑。
此時天機僧含笑道:“可矣!洞穴已成,司馬氏一脈轉運大法,已越過第一關了。”
司馬福一聽,再也支援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氣。他因積勞成疾,短時間尚可支撐運力,但時間一長。
便因肺疾而氣衰了。
天機僧此時卻不容司馬福稍歇,立刻又道:“目下距己時不遠,務必速作準備,司馬施主請用夫人的衣物,包裹骨塔,權作一副衣冠冢也。”
司馬福一聽,卻不由大吃一驚,忙道:“大師!這卻難辦!
因當日火化亡妻,所有遺物,均已隨火而化,並無任何遺物留下。“
大機僧一聽,不由亦眉頭一皺,心想:若無衣物包裹骨塔,無法存氣,後人承納的龍氣,便會打折扣了!我亦料不到有此一失,卻如何是好呢?
天機僧自己也沒了主意,別人如何會有辦法?司馬福後悔把亡妻的遺物全部火化,此時不由連連嘆息。
司馬芝卻嘻哈一笑,道:“大師伯伯!芝兒有辦法。”她學笑猴兒的口吻,也呼起“大師伯伯”了。
天機僧不由一怔,心想:我已束手無策,你女娃兒有甚妙法?但又知她福緣深厚,不敢輕忽,便鼓勵的點點頭,道:“司馬姑娘有甚法子?”
司馬芝嘻哈一笑,道:“芝兒知道,孃親平日最喜歡那個……綠竹葉!她會教芝兒以竹葉編衣服穿呢,因此芝兒想替孃親做一件竹葉衣,包在骨塔上,豈非猶如孃親穿上衣服嗎?”
她說話的法子,雖然突兀,但意思卻非常清楚,亦十分有趣,司馬福不由皺眉,道:“芝兒!快別胡鬧啦。”
不料天機僧一聽,卻咧嘴一笑,道:“不錯!但凡死者生前所鍾愛之物,均可算是其珍惜遺物也。”她孃親生前若最喜歡竹葉,那倒不失為一種可與死者魂靈相通的珍貴遺物!而且更可收返樸歸真的奇效。“
司馬福起初以為女兒痴性發作,又在胡說八道,不料天機僧卻大為稱讚,不由大喜道:“既然如此,芝兒,你就快去替你孃親用竹葉做一件衣物吧。”
司馬芝一聽,一蹦一跳的去了,採摘葉子是笑猴兒的拿手本領,所以他也不待天機僧吩咐,便跑過去相助芝兒了。
不一會,兩人便抱了一大捆青綠的竹葉回來。
司馬芝把竹葉夾於指間,左右交織,一面又與笑猴兒嘻哈玩笑,手指飛快的動著,不一會,一件翠綠的竹衣便居然編織出來,有領口有衣袖,活靈活現,與真衣十分酷似。
天機僧一看,不由暗暗點頭,心想:芝兒本性聰慧非凡,她的痴迷傻氣,不過是本命受阻,未能開竅而已,一旦得龍脈祖宗元氣相助,衝破玄關,日後的成就必無可限量,司馬氏一脈,必出一代女中豪傑!
笑猴兒卻喜得抓耳撓腮,道:“好啊!芝兒姐姐,你教猴兒這織竹葉衣的手藝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