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在馬後邊,曝屍荒野吧,看了就噁心。”他回過頭,“宗敏,你且進屋看看,聽說這食人老鬼洗好把人腿風乾了,儲存以備不患,你去看看,能拿多少吃食就拿過來,這年頭,有口吃的比什麼都重要。”
李巖搖頭嘆道:“本想京師來了個義薄雲天的楊爵爺,不料也是一丘之貉,不但沒將賑災的糧食運來,反倒是餵飽了那群狗官兵,當初還稱頌他為人不畏強暴,真是瞎了眼了。”李自成騎上馬,緩緩道:“你能看得清楚自然是好,我們造反,是活不下去,迫不得已為之。不要說詔安,就算給老子個王爺,不把他順天府打下來,讓身後這幫弟兄吃飽了,就誓不罷休!”
“鴻基你有這個念頭,大業自成!切不可學王左掛那樣,大業未成,便委曲求全。”
陝西境內的農民軍,這一年,遭受了極大的打擊,漸漸被剿滅,平息。不是像楊帆預想的那樣,而他冒死換來的那一萬石糧餉,這一次,間接地促成了這一場平亂的後力。沒有一粒米,流露到百姓的手中。孫承宗不會這麼做,洪承疇更加不會傻到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糧餉給這幫賤民,讓他們吃飽了飯再拿起鋤頭造反。
一個人,也許真的改變不了太多吧。南下的楊帆也許不知道,一場鎮壓和反叛,沒有像他想象之中那麼美好的緩解下來,反而是愈演愈烈。這一切,在順天府的朱由檢那邊,可能就是洪承疇遞上來的摺子中寥寥幾句捷報——叛首杜三、楊老柴斬殺,陝地暴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