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谷底。那些被煽動的讀書人將董府的亭臺樓榭付之一炬,後被人戲稱“民抄董宦”。如今這復出的董尚書又要賣字畫?柳復覺得有些不能理解。他知道董家良田千頃,隨隨便便拿出個幾千石出來不成問題,為何還要直降身份,來賣這書畫呢。
主位上的董其昌年近耄耋,依舊精神矍鑠,撫須笑道:“固開,人活一世,不就是活個自在名聲。這風雅自在,老夫佔得一席,但能否流芳千古,難。今日,我董其昌賣字畫換糧,只是要世人明白,我董家並非是欺善怕惡之族。”柳復瞥了一眼董其昌,問道:“恩師是否還在為範昶那事耿耿於懷?”
“笑話,老夫豈會因為一跳樑小醜耿耿於懷?他範昶自己應了城隍廟的誓言暴斃,老夫主持秋闈不徇私,倒成了我董其昌的不是了?哼,可笑世人愚昧,見憐不見緣由;更荒唐的便是那些讀書人,那筆賬還沒給他們算清楚呢。”
柳覆沒有應話,這事情若是細究,兩家都有錯,但那些士子文人搶燒董府,這事情確實沒法深究,畢竟算是惹了民怒,千夫所指無病而死。他柳復就算心向恩師,也不能將眾多讀書人抓起來一個個打死。
柳復擦了擦額頭,退出董府,看到雜役將一簸箕雪往府內搬去,便道:“恩師府上怎會有你這當蠢材,還不將雪往外邊倒掉!”還沒等雜役解釋,便入轎離去。只留下雜役原地呢喃道:“你才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