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對於異姓封爵極為苛刻,沒有天大的軍功,根本不可能封到爵位。至於封王封公的,更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死後封的,不過是一種褒獎罷了,並無實權。這樣的封爵,絕對是罕見之極的。
“對了,尚書。上次那個賭……”
“老臣已經命人將四條屏送到宮內來了。若是聖上無事,老臣先行告退了。”孫承宗眼皮一顫,緩緩將殿門合上。涼風處在孫承宗的背後,颼颼的,呢喃了一句。
“淩河伯?一役封爵,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
屏風後,走出一人,鳳冠霞帔,一身九鳳朝天繡金流裙,懷中抱著三歲大的孩子。
朱由檢初為人父,自然喜愛的緊,從周氏手中接過長子朱慈烺,小聲呼喚著孩兒的乳名,“亙兒啊,今天乖不乖啊?”
“瓜!”小孩子吞吐地回答道,用小手摸摸自己父親的嘴角,將殘留著的土豆泥有意無意地抹去。朱由檢一喜,笑道:“亙兒真乖。”
“你在後邊都聽到了?”
周氏點點頭,替朱由檢盛了一碗湯,貼心地吹了吹,放在朱由檢面前,然後抱過朱慈烺,道:“臣妾聽了。聖上將淩河以東都交由楊帆,會不會太冒險了?”
桌上的湯,被朱由檢拿勺子攪了攪,感覺腹中吃了那土豆之後,好像還真是飽了,又將勺子放下,道:“皇后,你永遠也不會明白兩人年歲相仿的男人之間,聊得投機是一種多愉快的感覺。他楊帆若是真有本事,能從皇太極把整個遼東都爭來,朕,封他遼東侯又何妨?”
“您就不怕掌控不住楊帆?一個高人的子弟,生性放浪。土豆、水泥,這些臣妾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在他手裡,卻成了利器。這樣的人才,掌控不住,難免灼手。最可怕的還是那料事如神的謀略,這樣的人,掌控不好,容易砸到自己的腳。”
朱由檢撫了撫周氏的青絲,笑道:“一個向朕承諾了不臣之人,卻還幫助大明的軍隊去打贏了這場關係到存亡的大戰。這樣的人,是真正為大明辦事的人。他會得越多,朕的大明就越穩固,有何不妥?”
周氏一笑,用手逗弄著朱慈烺。政事,她歷來是不會去碰觸的,只有當朱由檢詢問時,她才會給點建議。既然朱由檢都下定主意了,她需要做的,便是支援。
“皇上,這菜叫什麼?”
“皇恩浩蕩。”
燭燈下,周氏莞爾一笑,摸著朱慈烺細軟的黃髮,喃喃道: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