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爺,你還好吧?”陳王廷扶著楊帆,朝著客棧趕去。楊帆臉色煞白,似乎剛剛消耗了很大的精力。他閉著眼,回想起他看骰子是那抽絲剝繭,一層層掃過去的時候,那種狂熱,然後,就化作了一股小型的旋風,直接將那骰子給絞成了碎屑。
楊帆現在才漸漸有些明白過來,剛剛那詭異的骰子粉碎,竟然是自己的手筆。“今天的事情,你就當做沒看見,不要說出來。”楊帆知道,陳王廷一定看到了,這樣詭異的事情,在賭坊發生了,那便一定會引起人警惕,而這樣的手段無疑是逆天的,所以必須不不能讓人知道是楊帆做的。
“恩,楊爺。我們趕緊回去吧。”陳王廷將楊帆扶上一架馬車,匆匆趕往客棧。
楊帆託著頭,在馬車內嘀咕了一句,“這是什麼鬼玩意兒。”他現在的腦袋昏沉沉的,即使馬車有些顛簸,他都昏睡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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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內漸漸安靜下來。天鷹老人站在那隻賭碗前,枯手端起來細細看著,然後慢慢放下,眯縫這眼睛,道:“有沒有看見人出手?”
“鷹爺啊,哪有人出手,我們是看著這賭九把盅碗掀開來的,然後,然後這骰子就垮下來了。定是賭九出老千,將骰子裡邊動手腳了。”
“對,肯定是賭九!”一邊有人附和道。
“我沒問你!骨狼,賭九,你們兩個說,有沒有看見人動手?”
骨狼眉頭緊皺。道:“沒有。”
一邊已經慌了神的賭九一怔,搖了搖頭。他知道,這日子已經到頭了,結結巴巴道:“鷹爺,我……真沒……”天殺的。這骰子他是動了手腳,但只是在一面上掏了個小孔,將水銀注了進去,就算再用力,頂多裂開來吧,怎麼可能搖成木屑呢。
天鷹老人將碗放下。朝四周抱拳,道:“諸位,今日不管是有某位高人在場也好,還是賭九出老千也罷,我天鷹在這裡抱拳道歉了。今日的莊。我們都賠。等等統統賠!”
“好!鷹爺豪氣!”這些賭徒一聽壓大壓小都通賠,頓時樂開了花,紛紛恭維的恭維,笑臉相迎。天鷹聲音壓低,道:“都給我進來!”
骨狼,賭九和蠻虎跟著老頭往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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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山*******
龍虎山為道教正一道天師派“祖庭”,張道陵於龍虎山修道煉丹大成後,從漢末第四代天師張盛始。歷代天師華居此地,守龍虎山尋仙覓術,坐上清宮演教布化。居天師府修身養性,歷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冊封,官至一品,位極人臣,形成中國文化史上傳承世襲“南張北孔”兩大世家。上清宮和嗣漢天師府得到歷代王朝無數次的賜銀,進行了無數次的擴建和維修。宮府的建築面積、規模、佈局、數量、規格創道教建築史之最。龍虎山在鼎盛時期,是名副其實的“道都”。是道士的世界王國。
然而,到了大明朝。雖然天師的封號取消了,仍稱大真人,受明廷扶持。朱啟帶著小皇子,站在上清宮前。朱啟負手而立,在黑夜之中,那身白袍,只是隱隱能夠看見,原來這裡還站著一人。
上清宮殿門未開,山巔的天師府依稀可以看到昏黃的燈火。
“皇爺爺,我餓了。”小皇子真的是餓了。已經是一整天沒有吃飯了。他中午就餓得咕咕叫了,還在山中,不敢說話,如今真的是餓得眼發慌了,他才敢用蚊子一般細小的聲音,對著朱啟央求道。
“很快,很快就有吃的了。”朱啟低頭看了一眼這個侄孫,能夠憋著一天不說一個餓字,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如果說全真教,是天下的道教。那麼正一道,更像是張家自家的道教。延續千餘年,能夠延綿不斷的,確實可以用“南張北孔”來並稱於世的大世家了。從山上的天師府,開始延綿下來兩條火龍,朝著上清宮前趕過來。
朱啟衣袂飄飄,在秋風蕭瑟之中,恍若謫仙。
確實,朱啟的後背莫名多了一柄劍。長龍終於抵達上清宮之前,齊齊地列在兩邊。朱啟看了一眼轎子裡走出來的張正陽。這一代大真人,看上去年邁得有些走不動道了。身上明黃紅邊的道袍,左龍右虎,普天之下,可能也只有這件道袍,敢用如此之色,敢繡如此之物了。
“宗令大人。”老道士稍稍欠身一禮。
“正陽真人,別來無恙。”朱啟取下身後的那柄劍,單手遞了過去。正陽真人拿過劍,酣然笑道:“這是哪個朝代的尚方寶劍?”
“此劍前身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