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府的大門很快開啟了,而且還是兩扇。中年男子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董府的人對他這麼看重,竟然開了兩扇大門。以前見面都是有禮數的。地位低的要見地位高的,那便要遞帖子。至於這開門,也是有門道的。對方若是感覺你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那開個單扇,或者開啟個門縫就讓你進去算了。若是很重要,貴客上門,就像現在這樣,兩扇門都敞開著。
董府剛剛的老管家出來後,後邊竟然還有一個人。中年男子更加的驚訝了。這……這不是董老嘛。中年男子立刻感覺到無比的自豪感。董老,董老竟然親自出來接見我。這是有多榮耀的一件事情。
董其昌緩緩走出來。
中年男子拱手笑道:“小生何德何能,讓董老親自接見,實在是承受不起。”他拱手上前,然而,就在遇到董其昌的時候,可能由於那個老管家和董其昌都有些耳背,沒聽前他前邊說的話,或者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楊帆身上,與他擦肩而過。
自成小生的中年男子瞬間石化了,董老,他……沒看見我嗎?董其昌走過中年男子,拱手道:“楊小友到訪,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楊帆還禮,道:“還勞煩董老親自迎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裡哪裡,楊小友,裡邊請。”
“董老,我……”身後那個中年男子有些尷尬地說道。董其昌轉過頭,才想起還有個人要接見,便笑道:“你是黃博仁的……的……”
“哦,是黃侍郎遠方表姑的侄子。黃濤澤。”他趕緊將自己的身份報清楚。董其昌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可能要明日才能來了,今日府上又要事,所以不好意思了。”
“啊?”黃濤澤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只能訕訕道:“那……那小生明日再來拜訪董老。”他提起一邊的見面禮,道:“這些是小生的一點小意思。還請董老笑納。”
“哦,這……老福,收著。”便和楊帆一同朝府中走去。黃濤澤湊近,問道:“管家公,這年輕人到底是誰,為何董老都如此重視?”
“他啊……淩河伯楊帆。沒聽說過,那首傳遍大江南北的沁園春?帝頌總聽說過吧。”他接過那人手上的禮盒,差點將老腰閃了,“嚇,這裡頭是什麼東西。死沉死沉的?”
中年男子拱手笑道:“這是老家帶來的一些土特產,味道很是不錯,甘甜果腹,想給董老品嚐品嚐。”老管家眉頭一皺,有些吃力地拿起來,回過頭,邊走邊腹黑道,求官還這麼摳門。活該窮一輩子!
……
……
“本來早該過來拜訪董老。當初董老贈糧,還沒有專程過來道謝,這次登門拜訪。時間倉促,也沒有專門備禮,還望見諒。”
董其昌笑道:“楊小友能夠一到金陵,便登門拜訪董某人,已經是給了董某人一個很大的面子了,所以莫要說禮不禮的了。楊小友京師的事情。董某人也聽說了,有些扼腕。”
“沒什麼好扼腕的。在下也呆的厭煩了,來金陵散散心罷了。”
董其昌笑了笑。道:“楊小友能夠這麼想也是極好的。”他瞥了眼楊帆。當初幫楊帆那一次,確實有些無心插柳的意思,而這次,楊帆失勢,董其昌卻有自己的看法。若楊帆真的是失寵了,那朱由檢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掌握瞭如此多機密,甚至一塊豐饒大糧倉的人,讓他肆意地出京城,想來也不過是為了緩一緩局勢,讓朝中重臣和楊帆之間的對立矛盾不至於太快地爆發出來。
“不知道爵爺來金陵,有何打算?”
楊帆喝了口茶,道:“其實這次拜訪董老,是有個不情之請。所以還請董老能夠助一臂之力。”
“哦?楊小友儘管講便是,若是老夫幫得上忙的,一定盡力相助。”
“聽聞董老在金陵城中有一處來仲樓,專門用作藏書、會友,不知可否有此事?”楊帆問道。他早就打聽過,這南京城中,雖說沒有到寸土寸金的地步,但也貴得很。楊帆倒不是沒有錢,而是要買得對。在窮溝溝裡修個書院,再去搞名氣,實在沒有那功夫。
“呵呵,原來楊小友實在打在下這座書樓的主意啊。”董其昌笑了笑,道:“不知小友要這來仲樓有何用?”他捋須問道。
楊帆道:“實不相瞞,在下是想辦座書院。想來想去,還是安在金陵城中比較好,但有沒什麼好地方,所以才來想請董老割愛,將那座書樓割讓給在下。”
“辦書院?”董其昌有些疑惑,繼而又呢喃道:“來仲樓後有亭臺樓閣,又那座小丘作為依靠,要辦個書院確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