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這玻璃、水泥以及肥皂的生產線就建立了起來。水泥用來幹嘛?當然是將那些土窯口重新修葺一番了。
楊帆忽然發現,自己招了二十個工匠還是有些少了,立馬有招來了二十多個,讓那些“老司機”先帶著他們一起幹活。開始,那些“老司機”一個個愁容慘淡,以為楊帆要開了他們,換些新人,後來才發現,這工作量,二十人確實不夠使喚的。
楊帆絕對不是什麼黑心商人,給那些藝人匠師的住處,也是收拾佈置的極為舒適。這大莊園本來就是一個大戶人家,供百餘人居住的莊園。後來逐漸落寞,莊園主人一直在找合適的買家,價錢適中談不攏。直到這會兒,才和楊帆談妥價格,並且還把一邊的一百來畝閒田統統賣給了楊帆。
前前後後,也花了楊帆將近一萬兩銀子。
不過這一萬兩銀子花得比較值,還是令楊帆很滿意的。前不久,在寧遠的孫承宗和大淩河的祖大壽,都紛紛來信過來,和楊帆講了一些遼地如今的情況。如今淩河城以東,整個遼南、遼東都淪陷了。他們的意思就是楊帆能夠奏請赴遼地,助他們一臂之力。
楊帆看完之後,靜靜地將信燒了。坐在書房裡。雖然在城郊,但是莊園的主人,祖上一定也是出過達官顯貴的。書房佈置雅緻,收到一萬兩銀子之後,那個落魄屋主交了地契,那些些金銀細軟,就走了,其他的東西一樣都不要,帶著一家老小,奔向富有的生活。
其實楊帆還是有些小看了銀子的購買力。這樣的一座莊園,價格若是壓一壓,還是能八千兩入手的。不過楊帆也不在乎這兩千兩銀子了。
他虛眯著眼,靜靜地思考著。遼地的局勢他早就料想會如此,恐怕下一步,就是要將河南的曹文詔調到遼地去督遼了。和起義軍周旋的,就該是洪承疇和盧象升幾員大將了。楊帆看得清局勢,因為他知道歷史原先的軌跡。明白什麼該先做,什麼該後做。
遼地的局勢瞬息萬變,既然不能短期拿下,就應該緩和內部的矛盾著手。可眼下,楊帆能做的,又有多少呢?是去剿滅起義軍,還是和野豬皮在淩河城僵持著?
無用功罷了。
楊帆被排擠出京師,是一個必然。
小人太多,能人都死在能耐上。嫉妒天才,嫉妒能人,只要你實力不夠強大,強大到讓他們還不足以畏懼,就會死命的整你。楊帆當初說過,想官鬥,他有一百種方法和那些腐儒、奸臣玩上一玩,不過沒那興趣,所以他來了金陵。唯一讓他擔心的,還是那些住在十三驛的弟兄們,不知道如何了。
越是想這些,他的心越是煩躁,靜不下來。讓他帶兵,真的,還不如孫承宗、祖大壽,與其過去,倒不如不去添亂子。如果將步槍的圖紙交出來吧,他又信不過。小人太多,漢奸走狗遍地,一旦交出去,加上工部那些人還要層層漂沒,到最後,便宜的還是那些野豬皮。
子彈,楊帆已經命工匠著手研製了,有圖紙,加上孫元化的備註,相信不久就可以如法炮製出來。
篤篤篤!
書房門被敲響。
陳王廷說道:“楊爺,一個閩地的黃書生,要見您一面。”
這個書生,便是當初楊帆在董府門前碰見的那個帶著番薯當見面禮的中年男子。在第二日詢問得知,這個番薯在閩地已經有了很大的種植面積之後,楊帆大喜,當即決定大量收購一批番薯,運往北方,作為明年開春後的種也好,今年過冬的賑災糧餉也罷。
楊帆眉頭一挑,道:“知道了。”徐光啟的農書中也提到過番薯,這個從呂宋引進的物種。只不過沒有受到朱由檢重視罷了。
閩地的一些縣令,早就看出番薯的價值。閩地七山二水一分田,若是光靠種些水稻,勉強能夠自給自足,但是東南沿海流寇眾多,一些田也被山上海上來的流寇糟蹋的差不多了。但這番薯產量驚人,而且味道甘甜,種在山上雖說個頭、收成都要差些,但能夠大面積種植,這才引起當地縣令的重視。
楊帆走出書房,快入冬了,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楊帆愣神好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呢喃道:“筷子比槍桿子要重要啊,最後再送你一份禮,認不清,只能怪你自己了。”他朝天空說了一句,便往堂前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