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山突然說:“我懂古佉盧文。”
這讓我吃了一驚。
全世界都沒幾個人瞭解這種文字,他竟然懂!
我說:“人類絕對需要你。”
季風說:“什麼叫古佉盧文?”
我說:“回去之後你上網查查就知道了。”
季風突然把臉轉向了令狐山:“你真的叫令狐山嗎?”
令狐山遲疑了一下,說:“我們出來冒充人類,名字是統一的,都叫令狐山。它其實應該算一個代號。”
季風說:“那你的真名呢?”
令狐山說:“我的真名是古佉盧文,你們會覺得發音很古怪。既然遇到你的時候,我叫令狐山,你就一直叫我令狐山吧。”
我在旁邊掏出手機看了看,發現有訊號了!滿格!
我大聲說:“季風,有訊號了!”
想想挺酸楚的,在羅布泊這些日子,手機幾乎成了廢物,但是我們依然不停給它充著電……
季風立即掏出手機看了看,大喜,然後手忙腳亂地撥通了她家裡的電話。這時候已經是凌晨3點多了,她等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起來。季風家五世同堂,不知道哪個親人接的電話,她激動地用四川話和對方講起來。
令狐山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竟然想不起應該給誰打個電話。
過了會兒,我忽然想起了布布他們,於是,在電話簿裡查了查,首先看到了布布的電話,我試著撥過去,電話裡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我又撥了撥孟小帥的電話,魏早的電話,都撥不通。
等了會兒,季風跟家人報完了平安,我們繼續朝前走,走上了一條柏油公路。
很久沒走過這麼平坦的路面了,非常舒服。
背後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我回頭看去,是一輛灰色4座小卡車。我趕緊伸手揮了揮。
小卡車駛過去之後,靠邊停下來。
車上只有一個司機,大約40歲左右,紅臉膛,胖墩墩的。
我說:“師傅,捎個腳兒!”
他說:“上上上。”
我說了聲:“謝謝!”然後,趕緊爬了上去。
我坐在司機旁邊,令狐山和季風坐在了後座上。
車開起來,朝著燈火賓士而去。
司機看都不看我,很傲慢地問:“你們是幹什麼的啊?”
我說:“我們來旅行。”
司機驚訝了:“走著?”
我說:“開車,車拋錨了。”
司機說:“噢。”
接著,他使勁抽了抽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異常的氣味。
我們三個人剛剛坐進人家的車,他這個小動作讓我有點敏感。難道我們的身上帶著古墓裡的黴味?
我問他:“前面是什麼地方?”
司機說:“吳城。”
我說:“它歸哪兒管?”
司機說:“庫爾勒啊。”
我說:“它是縣嗎?”
司機說:“市,縣級市。”
我使勁地想,怎麼都想不起來新疆有個叫吳城的地方。
他又使勁抽了抽鼻子,並且朝後看了看。他是個直率的人,說:“什麼味?”
我說:“有嗎?”
他沒有再說什麼。
我說:“我們在羅布泊裡迷路了,十幾天了,剛剛走出來。”
司機笑了,好像我的話很幼稚:“這裡還是羅布泊!”
我說:“到了這裡,還不算走出來?”
司機說:“不算,你沒看到四周都是沙漠嗎?你們到了庫米什,才算真正走出羅布泊。”
我說:“吳城有多少年了?”
司機說:“新建的,不到20年吧。”
我說:“它原來是什麼?”
司機說:“原來它叫辛格爾,沒有人。”
我恍然大悟。
我問:“吳城通火車嗎?”
司機再次傲慢地笑了:“當然通了。”
說到這兒,他又抽了抽鼻子。
我忽然想到,他是不是聞到了令狐山身上的某種異類味道呢?我和季風跟他相處時間長了,不察覺了……
很快,我們進入了吳城。
這個縣級市真的太小了,街上的路燈亮著,沒有一個行人。也許因為四周是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