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就是那時候被弄走的。”
他滿臉抱歉地說:“真對不起……”
我說:“沒什麼,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去睡會兒吧。哎,季風呢?”
魏早說:“她和漿汁兒,還有令狐山,他們開車去找你了。”
我說:“走了多久了?”
魏早說:“天一亮就走了,走了兩個多小時了。”
我說:“誰讓他們去的?走丟了怎麼辦?”
魏早說:“攔不住啊,尤其是你家漿汁兒。”
我說:“誰家漿汁兒?”
魏早瞪著我說:“你家的。”
我把臉轉向了布布:“你把望遠鏡給我。”
布布就去了她的帳篷。
魏早說:“他們是朝西邊走的,我開車去找找吧。”
我說:“得了,已經夠亂的了。”
布布回來,把望遠鏡遞給我,問:“周老大,發生什麼了?”
我不可能如實相告,至少我不能說我是誰。
我舉起望遠鏡,一邊朝西邊看一邊說:“跟漿汁兒一樣,我也被弄暈了,然後被運到了一個古墓裡……”
望遠鏡從南轉到北,布布說:“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說:“我不知道,醒了之後就躺在沙漠上了。”
魏早說:“他們就在附近?”
我說:“我不清醒,不知道遠近。”
魏早說:“那你看清他們是誰了嗎?”
我說:“我看到了三個人。”
魏早說:“就三個人?媽的找到他們,全給他們活埋了!”
我說:“你能把田鼠活埋了嗎?”
魏早說:“他們不是人?”
我說:“不清楚。”
我真的不清楚,我父親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們團隊裡有臥底,而是寫在了沙子上?我懷疑他和我談話的時候,地下有人聽。
布布說:“他們把你放了?那是不是說,他們覺得我們沒有敵意,不會再侵害我們了?”
我說:“不,可能他們只是把順序搞錯了。”
布布的情緒頓時低落了。
蔣夢溪給我拿來一個煮雞蛋,一杯熱牛奶,小聲說:“你吃點東西。”
她的眼神有點自卑。
我看了看她,說:“謝謝你,蔣夢溪。”
章回沒有去睡覺,他的眼睛裡有血絲。我要跟他聊聊,一個人缺覺的時候,大腦遲鈍,很容易問出東西。
我說:“章回,你跟我來,我們聊聊。”
他顯然不知道我要跟他聊什麼,愣了一下,趕緊說:“好的。”
我帶他走進了我的帳篷,把門簾放下來,然後說:“你把刀給我。”
他從口袋裡掏出刀子,還給了我。
我把刀子放進口袋,突然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按在了地上,然後逼視著他的眼睛說:“你殺了那個警察!”
他快速地眨巴了幾下眼睛。他肯定在猜測,我這次被掠走得到了什麼證據。
我不給他思考的機會,繼續說:“給我說實話!”
他說:“你讓我起來,我跟你說實話。”
我慢慢鬆開了他,他也逼視著我的眼睛,說:“我只對你說一句——他不是我殺的。”
我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了那桶水玻璃!”
他真的不說話了。
我說:“你不要再頑固了,沒有好果子。你知道的,天上有隻眼睛,記錄著我們的一切。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古墓裡看到沒剪輯的錄影。”
他還是不說話。
我說:“如果你還不承認,我只能動員大家驅逐你。”
他依然不說話。
我說:“好吧,你沒有機會了。”
說完,我轉身就朝外走。
我在跟他鬥心理素質。這時候,我離帳篷門口大約7步遠,我快步走過去,如果我走到門口,他依然不說話,我會懷疑自己的判斷。我一邊走一邊聽背後的動靜。
當我走到第6步的時候,他突然說:“等一下!”
我停住,慢慢回過頭來。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說:“你說話!”
他低下頭去,想了會兒,再次抬起頭來,眼圈已經溼了,顯得很激動:“我跟他一樣,我們沒什麼區別!”
我說:“嗯,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