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講課多好啊,小馮老師,你接著講啊!〃女詩人說。
酒勁尚在,在得到女主人可以抽菸的特許之後,馮彪點起煙來又講了一大通,待到話音落時,兩個女人的點評又來了……
〃小馮,知道外界怎麼說你嗎?可不怎麼好聽啊!說你是個逮誰罵誰無是生非的流氓,跟人一言不合就要馬上拍桌子動手,包括這次開會,我要請你,很多人都站出來反對,包括剛才飯桌上喝了酒跟你稱兄道弟的那些老男人,我說不至於吧,你們也太膽小了,我讀過他的雜文和小說,就是有股子衝勁,但看不出是個流氓啊!〃
〃聽說要來一個流氓,結果來了一個紳士,對嗎?焦姐。〃
〃沒錯,真沒想到你對那些老先生還挺尊敬的,挺懂得待人接物的禮貌呀!小馮真的有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高貴優雅的氣質,文學圈裡的人身上真是很少見,這個罈子裡頭,農民和市儈太多了……〃
…………
頭一回面對兩個女人如此熱烈的當面誇獎,馮彪一下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本已喝紅的臉又加了一分紅,頭也低了下來,但他能夠感覺到有四道異性的目光正毫不掩飾地落在他的身上,感覺更為清晰的是那一雙更為明亮的眼睛,明亮之中似有火花在跳躍閃動……毫無疑問,那是女詩人的一雙眼,他感到在她對於自己的欣賞中帶有男女之間才會有的某種特殊成分,這就必然會超出單純欣賞的範疇,而自己原本就是一堆乾柴烈火,再待一天,恐怕必生故事……
夜深人靜,天公做美,外面下起雨來,雨點落在地上的聲音傳了進來,雨夜的意境讓屋子裡的談話更有感覺,兩個女人也開始輪番說了,各自說了幾番走心的話,並且還動了感情,馮彪在心裡感嘆:這些在外人看來事業上十分成功的文學女人,其實內心都有著很深的寂寞,越成功就越寂寞……
誰都無法預料:這天晚上的美好氛圍會一下子突然終止……那是在焦馨問馮彪索要了一支菸點上之後正動情地講著一番什麼話時,女詩人一看手機上的時間說:〃啊,都兩點鐘了!咱們也太能聊了!〃焦馨未受干擾,接著往下講,還是被女詩人打斷:〃焦姐,你是不是該去睡覺了吧?都這麼晚了……〃
焦馨一下站起身來,臉色已經大變:〃你不用著急催我,我明白你想幹什麼?!〃說完,在煙碟中戳滅了香菸,氣火火地穿過客廳,徑直上樓去了,上樓的腳步聲也是咚咚很響……
被扔在客廳裡的兩位客人頓時傻了,相對無言地呆坐了一陣之後,一腔委屈的女詩人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馮彪,你都看見了,我純粹是關心她呀,她辦了幾天會還陪咱們這麼聊,我是怕她累著,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什麼,要怪只能怪你……我們在賓館裡住了三天都相安無事,你一在這兒就出事兒!〃說完,也咚咚咚地上了樓。馮彪以為她會去敲焦馨臥室的門,怎麼也該勸上兩句吧?但是沒有,在一聲關門之後,便不再有其他響動。
這一下,馮彪酒全醒了,馬上逃掉的心思都有。最終,他還是關了樓下的所有燈,最後一個走上樓去,深感掃興,覺得焦大姐實在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178。女詩人留下了兩張字條
由於受到了這一突發事件的刺激,並置身於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中,馮彪腳步放輕地上樓來到焦馨指定的屬於自己的那間客房中,只脫了外衣外褲便躺倒在床,潔淨的被頭散髮出一股清新的氣息,窗外的雨聲還在持續著,令他遲遲無法入睡……思緒紛紜,心境難平,久久方才睡去
這一覺便一下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睡到窗外的雨停了下來,白晝的光從未拉窗簾的窗子上傾瀉而入,他醒了,有零點一秒的惶惑:這是哪兒?自己怎麼會在這兒?然後昨晚的事、昨天的事全都一古腦地湧上腦際,起床後穿好衣服疊了被子整好床鋪就朝外走準備下樓,走到這間屋子的門口剛要開門時,發現門下有東西……是一張字條,便彎下腰將它揀拾起來,那張紙顯然是從一個筆記本中撕扯下來的一頁,用簽字筆匆匆留下了兩行字:
馮彪:一夜未睡,我去機場了,趕乘早班的飛機走,回到我陽光燦爛的南方。就照我給你的名片上的電話保持聯絡。很想能夠再次見到你,在別的地點,也沒有其他人。K你一下,可愛的男人!
沒有署名,但一看就知道誰寫的並明白已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所發生的不過是昨晚的延續或者說是結果。他有點懊喪,昨天夜裡,在他也同樣睡不著的那段時間裡,在某個瞬間裡,他也曾產生過去敲她門的念頭和衝動,但又即刻打消,更多的時間是若有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