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旺旺更換髮行人，發行人可是一個雜誌的命根子啊……這最後一張牌讓出去，咱們這個編輯部就保不住了，我和你都得滾蛋……剛才郝強就是來結賬的，這房子也就保留到今天十二點……〃
馮彪迅速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站著說：〃那咱就……走吧！〃
洪濤已面如死灰，雙目緊閉，氣若游絲地說：
〃走走走……你先走……我想在這兒……再坐一會兒……〃
37．〃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這天接近正午的時候，馮彪從四季青賓館走出來，推著腳踏車來到灑滿陽光的青年路上，他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高興！一種由衷的發自心底的喜悅之情！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重又處於失業的狀態中了，也並不能夠肯定宋旺旺在〃革命勝利〃之後還會真的再來找他這個立場並不堅定者（ 前幾次的找或許只是為了鬥爭的需要 ），他就是為了這件事的結果而高興！三個月前，他是這一邊的陰謀得逞之後另一邊被全然矇在鼓裡的切身感受者，現在他終於在另一個現場再度以見證人的身份找回了某種平衡……這是一個正常的人內心深處最基本的正義感和公理需求使然，他感到老天爺確實是長了眼的！還有就是他確實始終沒敢忘記：自己在《年代》得到的一切機會都是宋旺旺帶給他的，宋旺旺還帶來了他小說〃處男作〃的發表……
這種與己並無直接關係的快樂情緒，使他在騎車回家的路上，十分自然地提高了車速。
這種情緒，使他在女房東的家吃午飯時，胃口大開，比往常多吃了一碗油潑面，還一滴不剩地喝下了一大碗麵湯……
這種情緒，使他在吃飽之後突然襲擊般地將遞上涼毛巾的女房東一把摟住就地扒了個精光，橫著抱進她臥室的床上……
〃馮彪！馮彪！〃
所以，當有人推開院門走進院子，站在院子當間兒朝著二樓上大聲叫喊著他的名字時，他正在女房東豐滿多肉的身體上呼哧呼哧大行好事，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他還想加上一把勁兒來個提前衝刺什麼的，可窗外的叫聲已經分貝更大地再度響起，嚴重破壞了他的專注度，關鍵是那聲音聽起來怎麼既熟悉又有那麼幾分陌生……誰呀？似乎就要快想起來了……這個急於得知的慾念在折磨著他，使他終於放棄了要將好事進行到底的想法，無奈地從她體內拔了出來，坐在床上開始找衣服，她也直起身來，真像是她配合默契的妻子（ 他曾經有過的一個妻子也沒有過這樣的默契 ），一下子將T恤衫套在了他的頭上……
〃馮彪！馮彪！〃
穿衣下床的過程中他一直未敢應聲，他一應聲，全院子的房客都會聽出來他是在女房東的屋子裡。等他獨自一人悄悄開門輕手輕腳地走到院子中去的時候，才看見是馬小寶還站在院子當間兒，對著樓上吼叫：
〃馮彪！馮彪！〃看見他後便說，〃咦！你不是住在樓上嗎？〃
〃小寶，別喊了！〃馮彪壓低聲音說，〃都在睡午覺哪！〃
〃《年代》那邊已經恢復正常了！是宋老師讓我來叫你，還交給咱倆兩個任務，一是到火車站去把邢老師接了；二是儘快跟江林聯絡上，晚飯都到長興飯店去吃，新來的發行商請客。〃
〃江林肯定不行了，他馬上就要去日本留學……火車是幾點？〃
〃四點多，該走了。〃
馮彪回屋去和女房東說了聲，兩人就離開了。
從烏魯木齊來的火車晚點了一個多小時，從臥鋪車廂走下來的邢大偉一點兒都不像是經過了長途旅行的樣子，滿面紅光神采奕奕地像是贏取了一場重大戰役的將軍！隨著人流，走出車站，他望著闊別仨月的城市，就像望著自己失而復得的營盤，忽然大發感慨：
〃真是三個月河東三個月河西啊！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38．勝利的酒
三個人來到火車站的廣場邊上打了輛計程車，卻正趕上下午的車流高峰，在城裡鑽來鑽去地又耗了一個多鐘頭。三人中大概只有馮彪是不嫌慢的，邢大偉一上車便從包裡頭掏出一本新疆出的某文學雜誌，三月前從馮彪處取走的兩個短篇小說已經以《小說二篇》為總題發表在上頭了，大鬍子還交給他這位責編的一張名片，說：〃我這哥們兒特欣賞你的小說，讀過之後大加稱讚，還問我從哪兒發現了這麼優秀的一位作者，我說得來全不費功夫。他讓你以後直接跟他聯絡，經常給他一些稿子。〃在車上，馮彪認真地讀著那本雜誌上自己的兩篇小說，一直處在小說接連發表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