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與奉天殿一牆之隔,卻是觀戰的最佳地點之一。
禁軍裡三層外三層,將乾清宮圍了個水洩不通,所有兵士嚴陣以待。
隆逸皇帝百無聊賴地吃著冰鎮瓜果,衣衫不整地躺在“葉知秋”懷裡。
百官亦有坐席,正自飲酒賞月。
好一個荒唐筵席!
月下,奉天殿頂兩道人影忽地飛掠交錯,劍鳴聲聲,隆逸一下便來了精神,拍手稱快道:“打起來了!終於打起來了!好劍!厲害!不愧是巔峰之戰,果然沒有讓朕失望!哈哈哈,來人,取朕佩劍來!”
一個小太監連忙取了佩劍,跪地奉上。
隆逸接過佩劍,便跟著那兩道人影舞動起來,口中還對那小太監嚷嚷道:“朕的劍法如何?”
“陛下劍法自是天下第一,無人能比!”小太監連忙應道。
隆逸的劍法自不堪入目,好幾次險些割傷自己。他常年泡在深宮,不問朝政,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還有力氣舞劍?
隆逸大笑:“賞!”
“謝陛下!”
眾臣露出鄙夷之色。
便在這時,一隊人馬分開禁軍,徑直走了過來。為首之人一身甲冑,單手按在腰間劍柄之上,氣勢如山,不是晉王阮朝,又是何人?
“王爺……”小太監還沒報完,便被親兵一把推開。
對於晉王的無禮,隆逸顯然不在乎,反而湊上前去笑道:“晉王來的正好,朕正在向兩位武林高手學劍,你來點評點評。”
晉王默不作聲,便這麼看著他舞劍,臨了,才冒出一句:“屁都不是!”
隆逸一愣,旋即大笑道:“哈哈哈,晉王果是耿直之臣,朕的劍法,怎比得上這等武林高手?你這奸佞,又用謊言欺瞞於朕,該死!”
手起劍落,那遞劍的小太監捂著喉嚨瞪大眼睛,臨死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的死,自無人關心。在場大人小人,甚至都沒人正眼看過他。
晉王直視隆逸,忽地笑道:“陛下,您在位已經十六年了吧?”
隆逸笑道:“晉王何有此問?今年是平陽十六年,朕登基自然也就是十六年了。”
晉王道:“陛下在位頗久,是否該考慮禪位了?”
隆逸一窒,納悶道:“朕並無子嗣,禪位於誰?”
晉王笑而不語,隆逸恍然大笑道:“哈哈哈,晉王德才兼備,加冕乃是眾望所歸,倒是朕糊塗了!來人,備墨,朕這就擬詔,禪位於晉王!”
眾臣愕然,這也太順利了。
雖然這結局,早已註定。
……
奉天殿頂,一灰一白兩道身影如天外飛仙,從屋頂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屋頂,縱橫交錯,難解難分。
驚歎之聲不絕於耳。
對武人來說,今夜之戰是一場饕餮盛宴,百年難得一遇。這一戰,也註定載入江湖史冊。
餘一鳴卻覺有些無聊道:“這傢伙也太配合了,這般打法,什麼時候是個頭?我這都看得犯困了。”
妙書生笑道:“李默書心思玲瓏,這般做自有深意。你們發現沒有,今夜王道之氣有些不尋常!恐怕,今夜有大變局!”
聽妙書生這麼一提醒,眾人才發現,原本一直在潰散的王道之氣,竟有重新凝聚的跡象。
王道之氣是國運的象徵,重新凝聚便意味著武朝國運並未斷絕。
餘一鳴看得犯困,傅青虹卻越打越是精神。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遇上一個好對手太難了!
他多少年,沒有碰上過這樣能讓他過癮的對手了。
他的氣勢不斷攀升,不斷攀升,整個人達到從未有過的巔峰!
傅青虹有感覺,此戰過後他必回功力大進。再過十年,也許姚焜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哈哈哈,難得!年輕人,你真的很難得!說實話,你的實力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要感謝老天爺,將你這樣的對手送到我面前。你是一塊非常不錯的磨刀石,今夜之後,我,傅青虹,無敵天下!”
餘一鳴忽又精神起來,笑眯了眼,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喜歡看傅青虹一本正經地宣示。妙書生三人聽了,也是樂不可支。
此時的傅青虹豪情頓生,睥睨天下,似乎一切盡在掌控。
他瞥了一眼乾清宮的方向,晉王的進展似乎很順利,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這一戰對傅青虹來說,酣暢淋漓,他原以為突破了天境,實力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