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看著眼前這個小怪物,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言語才對。
李默書說的輕巧,但劍乃鋒利之物,殺伐之器,魂魄卻極為脆弱。將孱弱的魂魄放在劍中蘊養,這般做法與自殺何異?
敢走出這一步,能走出這一步,無疑是擁有大智慧與大勇氣之人。
膽大,心細,加上天賦過人,此子未必不能蹚出一條路來!
“越過紫府,以劍蘊神,著實是大膽至極的想法。真仙之前,目的是孕化精氣神三道,並將之歸一。闢紫府只是手段,確實不是必經之路。若是可行,便是將魂魄放在一塊石頭中蘊養又如何?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嘿,千年萬年修仙路,人們的思維早已固化,卻不及你看得清了。了不起!”陸淵讚道。
李默書道:“陸兄謬讚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既然走上仙路,便只能一路向前了。”
陸淵笑道:“黃承舟贈劍之時,怕也是不抱什麼希望的,卻又有惜才之心,也算是無心插柳了。你將來之成就,必然不在心劍之下。又或者,開一派先河也未可知。你這條路若走通了,實是天下入道之人的福音。”
李默書笑笑,卻不接話。
太過久遠之事非他能夠左右,做好當下便是。
他揮動衣袖,一桶猴兒酒便出現在船頭。
“陸兄既然好這口猴兒酒,這桶酒便送你了。”李默書道。
陸淵大笑道:“你且收好便是,老夫哪日嘴饞了,便去找你討幾杯喝。老夫喝這酒,只是貪杯,於修行卻無益處。你眼下正在蘊養元神,這猴兒酒對你大有裨益,老夫便不奪人所好了。”
陸淵堅辭不受,李默書無法,便只好收起。
二人在船頭道了別,各自離去。
……
水波淡淡生雲煙,氤氳水氣之中,有座島嶼若隱若現,仙氣嫋嫋。
盼星島是雲夢澤的禁地,任你境界多高,實力多強,也不敢接近這座島嶼。因為它的主人,名字叫做陸淵。
半山之上,泉水穿過鬆林,將石塊打磨地如同鵝卵一般。
松下有個石墩,其上縱橫交錯,原是一個棋盤。清脆地落子聲傳來,竟含著道的韻味在其中。
棋盤兩側對弈之人,一人身後揹著斧頭,穿著短袖粗布麻衣;一人身披蓑笠,身旁放著一根魚竿。若李默書在這裡,定會十分驚訝,這不正是他在岏山與定風古渡遇見的樵夫與漁夫嗎?
漁夫落下黑子,棋盤竟孕生出龍騰萬里之氣象,將對面的白子生生壓了下去。這顯然已不是普通對弈,而是大道之爭!
漁夫大笑道:“砍柴的,你又輸了。”
樵夫扔掉手中白子,不爽道:“你這山野村夫,又耍詐!”
漁夫卻不以為然,一陣得意道:“兵不厭詐!下棋便是看誰佈局高妙,你看不透其中深意,自是要輸的!哈哈哈……”
樵夫大怒,拔出身後斧頭道:“來來來,與你這山野村夫大戰三百回合!”
漁夫不屑道:“你這莽夫,成天便知道打打殺殺。”
便在這時,一道人影從林中走出,二人便收起了爭執,好似剛才從未拌嘴一般。
島主人叫陸淵,來人自不會是別人。
“呵呵,二位這就又鬥上了?我這小島,可經不起您二位拆。”陸淵笑道。
漁夫笑道:“這莽夫輸了棋,回回如此,就是這般沒品,老夫自不會與他一般見識。”
樵夫這次卻沒與他爭辯,而是一臉好奇道:“見了那小子,如何?”
陸淵做了個請的手勢,與二人在石墩旁落座。隨手一揮,一套茶具憑空出現。
他給二人各自沏了一杯,才緩緩道:“二位說的不錯,此子經天緯地之才,或許……真可擔當大任!”
他將先前李默書突破之事道來,聽得二人也是嘖嘖稱奇。
漁夫訝然道:“以劍蘊神,真虧這小子能想得出來!乍一聽,覺著太過瘋狂冒險,可他說的沒錯,既然劍能孕生劍靈,那蘊神自也可行。嘿,我等修行萬年,卻不及一少年郎通透啊!”
陸淵點頭道:“李默書在修行一道上不拘一格,已然跳出修仙者的思維,確實難得。但陸某覺得,他更難得的是心性。這般少年,陸某誇讚之時,他心神竟毫無波動。”
樵夫笑道:“嘿,他在江湖之時,便已破了天人之境,無敵於江湖。那時他便已入道,一劍可斬煉氣修士。這等實力,在看不到仙路的情況下,卻自散畢生內功,這等氣魄,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