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感覺到韓悅眼角餘光看向自己,大概是要自己先穩住,這一切都是為了殿下考慮。
她大概明白韓悅的顧忌——梁樂是對司徒玄寒一心愛慕,可是梁毅不見得這麼想,根據她的記憶,梁毅倒是與五皇子司徒斐然走得比較近,也存心結交昭敬貴妃徐丹,隱隱與昭德貴妃蘇雪瑩對峙。
梁毅也好幾次提點過女兒,不要對太子殿下有太多幻想,他隨時可能會被廢掉,前途岌岌可危。
只是梁樂的脾氣酷似乃父,九頭牛也拉不回。
如果被梁樂發現這竟是太子殿下的馬車,鬧到梁毅那裡,梁毅告訴了昭敬貴妃和五皇子,恐怕對司徒玄寒不利。
良辰的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
司徒玄寒雖然貴為太子,需要忌諱的事情卻甚多,感覺他的內心揹負著很深刻的秘密,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而同時,韓悅的雙腿,就慢慢地朝著地上跪了下去。
他並不怕梁樂,要是拼幻術,倒也可以拼上好幾十招,但是太子殿下沒有時間了,太子殿下還需要優曇花,去救十一殿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是跪一下又算得什麼?
卻就在韓悅膝蓋快要觸及地面的時候,他倏然感覺雙膝之下傳來一股巨大推力,硬生生地將他的雙腿給推直了起來!
韓悅心中驚異,微微一想卻又明白了。
一定是葉姑娘。
葉姑娘這幾次三番的幫助,讓他越發抱歉起來。
自己還好幾次針對她,她卻次次幫助自己……
而梁樂則是氣急敗壞,臉蛋更黑了,簡直是黑裡透紅:“小子,你到底給不給姑奶奶跪下,再不跪姑奶奶廢了你的腿!”
“到底誰廢誰的腿,還不一定呢。”
梁樂只聽見一個輕飄飄,冷淡得沒有溫度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一轉頭忍不住一怔,一個黑衣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的樹梢上!
正是良辰!
梁樂冷哼一聲:“還有幫手?好,一起給姑奶奶下跪,姑奶奶就饒了你們!”
梁樂一句話還沒說完,只感覺到雙膝彎後面一個痠麻,似乎是被尖針刺入了穴位,一時間控制不住重心,膝蓋一軟,還沒反應過來,便啪地跪了下去!
膝蓋麻筋正好撞著一塊尖銳的石頭,痛得她低呼一聲!
“梁大小姐何必如此客氣,大家萍水相逢,就算要道歉也不用行此大禮。”
“你!!!”梁樂猛地反應過來,她幻術了得,武功也出眾,剛才只不過是沒反應過來,此刻下盤一穩,整個身體便仰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髮絲,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冷笑道,“你是哪根蔥?本小姐要跟你道歉?你有病吧?
叉腰鄙視地看著良辰那一身殘破的黑袍,捏了捏鼻子:“好臭!什麼味道,一股窮酸味!”
良辰微微一笑:“其實,也不是將所有花香噴在身上就香的。”
她的記憶中倒是有件好玩的事兒——一兩年前在皇宮端午宴中,梁樂為了壓倒衛傾城的豔光,在自己身上足足薰了十幾種花香,自以為豔壓群芳了,最後惹得一大群蜜蜂飛了進來,蟄傷了不少大臣,害的梁毅花了不少錢財送禮,登門賠罪。此事在天陽城被傳為笑談,人人都說梁尚書的大小姐跟她爹一樣缺心眼,哪怕就是良辰只是個養在深閨的小姐,也聽聞了這件事。
梁樂目露兇光,咬緊牙關,那件事害得她被父親唸叨了一個月,連月錢也扣了一半,這女人是什麼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找死!
她腳尖一揚,地上那塊尖銳的石塊便挾帶著紫色的尖利光芒,朝著良辰的眼睛直直剜了過來!
速度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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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冷笑:“出手如此陰毒,尚書千金就是這等氣度?”
“你敢太歲頭上動土,就怪不得我!”梁樂冷冷哼了一聲!
良辰目光毫無波動,腰肢往後一倒,那尖銳石塊撲了個空,突然在空中炸裂,變成無數細細的粉末,寒光四射,每一顆都是極小極尖銳的暗器,朝著良辰全身各處關竅擊打過來!
良辰縱身騰挪,衣袂如風,在這細細密密,嚴絲合縫如同一張網的碎石片雨中,她的身影就好似虛幻一般,如霧,如電,如幻影。
這是她前世修來的身法,在眼睛康復後,終於能夠痛快淋漓地使用一次,雖然不及前世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