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吱哩哇啦指手畫腳,孟扶搖瞅著元寶大人,一把抓了它塞進袖子,“別添亂!”
長孫無極突然轉眼,看了看她,這一刻他眼神有些奇怪,似是無奈,似是嘆息。
他默然半晌,突然伸指,輕輕推開那柄刀,慢慢坐了下去,道:“宗先生一定要我說麼?”
“有何不能?”宗越平靜的答。
“我只問宗先生幾個問題。”長孫無極一旦下定決心便不再猶豫,淡淡道:“扶搖在落鳳山受傷後,體內被雲魂真氣滌盪,是不是出現過真氣不穩現象?”
“是。”宗越答得爽快,“不過我自然有為她治傷,甚至用了千佛靈草給她去除淤血,太子殿下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嗎?”
他語氣挑釁,長孫無極卻根本不理會,又道:“那好,那麼扶搖參加真武大會第三輪時,突然出現強行越級提升真力,並險些在臺上爆血而亡,是雲公子以寒陰內力強自壓下,這個宗先生應該也知道吧。”
宗越目光閃了閃,頷首:“對,我也沒忘記在為扶搖平血疏脈的同時,將那份不屬於扶搖真氣的寒陰內力去除,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只想問一句話。”長孫無極一笑,“扶搖是怎麼能將大風月魄和她自己的真力順利融合的?”
宗越張了張嘴,想要回答,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扶搖在那段時間內,連受重傷,根本沒能好好休養,但是她的真力居然還在以神速增進,甚至違背常規,提前很久將三種頂級真力融合。”長孫無極說得飛快,“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處處顧及,長於此處必弱於它處,她真力飛速提升,那麼經脈呢?那些受損的經脈,卻又在什麼時辰修復?那些經脈不是鐵樹,刀砍劍斬之後還能繼續生長,就算是鐵樹,經歷那般連續的戕害,也必傷及根本。”
他道:“所以我想問宗先生,這等神蹟,這等違背真力生長流轉規律的進境,扶搖是怎麼做到的?”
他道:“我想問宗先生,聽沒聽過揠苗助長,過猶不及的故事。”
宗越安靜了下來。
他臉色連變幾變,原先的白如霜雪更白上了幾分,增了透明之色,燈光淺淺照過來,照見他眼神清透又迷濛,如燈前一盞清冽而又波光盪漾的酒。
孟扶搖又一次聽呆了。
難怪她一直驚訝於自己的進境速度,死老道士號稱絕世奇才,也比她晚了整整六年才進入“破九霄”第六層,難怪她一直覺得真力不穩,總在晉級後要花比修煉更多的時間來穩固真氣,難怪她常常疑惑,自己不停的受傷,還都受的是重傷,尋常人養傷需要日子,養傷期間真氣都會停滯進境,自動選擇保護體內經脈,她卻好像連養傷都在進境,原來如此!
宗越用藥壓下了她的經脈之傷,使她的身體機能自然而然選擇修煉而不是保護內腑,可是也不對啊,如果她經脈真的一直沒能好好休養,現在早該出問題了,為什麼她基本如常?
還有,無論如何,她堅決不相信宗越會害自己,他這樣做,何嘗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不是在真武大會期間順利晉級並融合,她早就輸了吧?
此時一室沉默,眾人都呼吸粗重,看著宗越,宗越自己倒漸漸平靜,半晌居然一笑,道:“是,長孫無極,我承認你問的對,但你又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沒有解決的辦法?”
“我知道宗先生有恃無恐,應該心中有解決辦法,我知道宗先生從無害扶搖之心,所以我存疑已久卻從未提起。”長孫無極仰首看著窗外斜枝搖曳的花,眼中有溫軟的神情,半晌輕輕道:“只是宗先生,無論如何,這種辦法畢竟冒險,萬一扶搖哪次出了岔子,而你又不在,到時如何是好?將扶搖置於險地,我心不安。”
“扶搖沒有足夠強大的武功,更會讓人不安!”宗越立刻反駁,“她那個性子,招惹禍事一生都在冒險受傷,等她不停的停下來休養按部就班的修煉,她如何來得及有足夠的能力來應付一次又一次險境?何況她到現在都控制得很好沒出問題,連我準備好的辦法都還沒需要用上——”他突然停住,慢慢的睜大眼睛,這個一直溫和平靜著毒舌的男子,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訝了悟的神情,“是你——是你——”
長孫無極立即打斷了他的話,直起身來走了出去,經過他身邊時,突然一側首道:“我只是不明白,先生一向沉穩,為什麼在這件事上,急切如此?”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卻彷彿如巨雷突然劈在宗越頭頂,他竟然就那麼僵住了,僵在滿室燈火下,他的臉色一變再變,終於變得慘青,那青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