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著膝蓋,在心底無聲嘆息,天煞武將人才凋零,北奇莫名其妙死在長瀚山脈,古凌風如今也成了不言不動將死的廢人,最優秀的兩名將領雙雙摧折,偏偏戰北野又到現在都沒擒獲,這個弟弟的存在,像一抹陰影,濃重的壓在天煞皇族心頭,他隱約感到危機逼近,卻苦於沒有英才可用,要不是被逼如此,他怎麼會將主意打到別國將領身上?
他的手按在腿上,感覺到某處依舊存在的隱隱疼痛,忍不住陰冷的看了戰北恆一眼——西華宮那一夜,那藏了針的馬鞍讓他苦頭吃了不小,到現在還在每日治療,他怕自己真的因此廢了,堂堂天煞皇帝,卻遭遇如此命運,他每一想起都怒火上升,忍不住渾身顫抖。
那夜那個黑衣少年,若讓我抓住了你是誰,一定零割碎剮了你!
=====================
殿上對談旁敲側擊各轉心思,殿下爭鬥依舊如火如荼,裴瑗已經勝了沈銘,接下來是雲痕對雅蘭珠。
雅蘭珠甩著十幾個辮子笑嘻嘻的跳到場中,對雲痕勾勾手指:“好好打,別指望姐姐讓你。”
雲痕笑一笑,起身時看了孟扶搖一眼,他眼神裡有一些很奇怪的東西,看得孟扶搖心中一跳,卻又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然而等到兩人動手,孟扶搖漸漸開始明白了那眼神的含義。
彩光一樣滿場飛竄的雅蘭珠,有著極妙的輕功和招數,內力卻不及雲痕,而且她這幾日也熟悉了雲痕,自然不會用上她那個藏了蠱的盅,那麼,對上輕功和劍法本就不弱於她,內力還比她強些的雲痕,自然絕無勝理。
然而場中卻不是那麼回事。
那隻七彩的蝶,盤繞飛舞,化出流麗的軌跡,一圈一圈的纏繞住雲痕,雲痕的劍氣,明明可以瞬間破開那些彩霧,卻顯得暗淡了些,在霧中左衝右突,那青白的劍光掃及的範圍,卻越來越小,從外圈看去,就見彩虹般的色彩漸漸包圍了那一片閃亮的青白色,將之一點點逼在了中心。
怎麼會這樣?雲痕第三輪是受了傷,但好在不是嚴重內傷,經過宗越調養,已經好了大半,怎麼突然弱到這個地步?
這場他的精神氣和上場天差地遠,那些勇氣和堅持呢?他遠來天煞,不也是為了爭奪真武三甲嗎?
第三百零八招,彩光一收,青光一滅,雅蘭珠掌中一柄短槍抵在雲痕喉頭,清脆的笑:“你輸了。”
雲痕笑一笑,笑得十分清亮坦然,隨即撤劍,無聲一禮,轉身就走。
雅蘭珠立在場中,看著他背影,眼神裡也多了些奇異的神情,那是佩服;隨即她眼光向孟扶搖一掠,翹起唇角,笑了笑。
那笑容,是羨慕。
孟扶搖已經沉默下去。
她明白了那個眼神。
放棄,和犧牲。
一懷壯志的少年為了她,所作出的犧牲。
他也看出了長孫無極試圖留下雅蘭珠的用意,他擔心如果自己勝,未必能剋制得了來勢不善的裴瑗陰毒的巫蠱,所以,他把五強之位,讓給了擁有蠱王的雅蘭珠。
太淵最有希望的魁首爭奪者,五強穩佔,註定要在天下武人面前實現自己的最高價值的少年,僅僅為了她的安全,便放棄了自己走上真武前五位置的夢想。
天知道他為這個機會準備了多久?天知道失去這個機會會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孟扶搖的手指抵在額心,拼命掐住自己欲待流出的淚。
她當初對裴瑗還是太客氣了!
她早該殺了她!
=======================
最後一輪,滿心鬱悶的孟扶搖正想著乾脆第一個上去擺擂,正好大開殺戒,不想臺上長孫無極突然對戰南成道,“陛下,這最後一輪,改明日再戰如何?”
戰南成皺眉,道,“太子何意?”
“今日一戰,諸位多半已疲憊,再戰怕力有不逮,”長孫無極手指虛點,微笑道,“尤其雅公主和燕夫人,都戰了兩場,如果讓她們現在直接參加最後前五之爭,對她們也不公平。”
戰南成沉吟,長孫無極微笑,“在下一路行來,都聽聞此次真武大會,光風霽月力求公平,連籤盒都花了心思,自不敢有拂真武公正真義……”
戰南成立即答:“好。”
孟扶搖手攏在袖子裡,望天,行,遲一天就遲一天,遲一天我一樣宰。
她感覺得到裴瑗的目光,有意無意森冷的掠過來,這個女人,和她命中註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