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孃大喜,少女卻立即笑吟吟道:“但是有條件。”她掰起手指說得飛快,“第一不準多看,第二不準多問,第三燒菜不準不好吃,每多看一眼扣一兩,多問一句扣二兩,燒得不好吃扣三兩,扣完為止,倒扣照算。”
船孃趕緊閉嘴,本來想要和這對漂亮人物搭訕幾句的心思也打消了,默默撐了船來,聽得少女招手喚一個敦厚少年,“鐵成拜託你快點,我沒說你不可以看,轉過眼睛幹嘛。”
她舒舒服服毫不講究的在船板上躺下去,佔據了本來就不大的船上空間,雙手枕頭十分陶醉的道:“哎,這日子,才叫真的爽啊。”
船孃默默看一眼這奇怪的伶俐女子,忍了半晌還是道:“還是有一句必須要問的。”
那男子笑了笑,道:“別聽她的,你說。”
“客人們是兄妹還是夫妻?”
“兄妹。”
“夫妻。”
兩個聲音不同答案,半晌少女坐起身,踢男子一腳道:“就你話多。”轉頭問船孃,“問這個幹嗎,我真要扣銀子咯。”
“客人要吃好菜,兄妹是兄妹的吃法,夫妻是夫妻的吃法。”船孃笑得眉眼彎彎,“若是兄妹,那就奴家給客人們下廚,若是恩愛夫妻,前面過了十八彎,吳家船食上最近來了位京城客,燒得一手絕妙好菜,但是聽說規矩極多,而且每日最多隻燒三道,並且說了,只給情深愛濃的夫妻品嚐,兩位若不是夫妻,奴就不費力搖過去了。”
“好菜啊……”少女淌著口水眼珠滴溜溜的亂轉,一副很受誘惑又有點抵制的模樣,船孃笑盈盈看著她,接著便瞪大眼睛,看見她袖子裡忽然似有什麼東西在動,隨即飛快移動到肩膀,肩膀上鼓出來一塊,然後,她領口處突然冒出只小小的爪子,抓住她耳垂拼命扯,扯啊扯啊扯……
呃……什麼東西……’
不用問,自然是貪吃愛睡天下第一元寶大人以及其腹黑狡猾天下第一主子殿下以及其主子殿下那為兇悍無恥天下第一的瀚王爺也。
旅遊三人行,對於三人一鼠來說都是人生(鼠生)裡難得的閒情,璇璣景色秀麗,能工巧匠遍佈各行各業,無論集市建築用品風景都很有看頭,三人一鼠慢悠悠逛過來,到現在才離開太源縣不過百里。
孟扶搖坐在那裡,還在為夫妻之名和美食之美做著艱苦的思想鬥爭,長孫無極已經道:“本來便是夫妻,只是這孩子愛使小性子,勞煩船家搖過去吧。”
“好唻!”
船孃篙子一點,輕舟悠悠盪開,孟扶搖盤膝坐著,眼珠烏溜溜的道:“聽說找咱們找得厲害?”
“那是。”長孫無極幫她把又散開的袖口攏好,“當然,咱們那兩邊是做戲的,璇璣是著急的,兩邊都派了重臣帶了人馬坐鎮彤城,等著把咱們給找出來呢。”
“那個十一,怎麼說?”
“剿匪不力,自請處分,但是當晚他不在場,於是縣令革職,他戴罪立功,繼續負責清剿北地綠林,據說已經殺了好幾個長天的頭領,也不知道真假,就算是真的,八成也是為了扶持已經投靠了他的頭領當老大吧?”
“自古警匪一家親啊。”孟扶搖感嘆,“我愛黑社會。”
“偷得浮生半日閒。”長孫無極道:“且盡此時歡吧,等到了彤城,八成又是一堆爛攤子。”
“我對他們的事不感興趣,只要他們別來惹我。”孟扶搖皺皺鼻子,突然道:“什麼味道?”
她仔細嗅著,眼睛慢慢亮了。
船孃回過頭來,指著前方一艘高高飄著紅底黑字“船食”旗幟的大船,笑道:“到唻,吳家的船,金江最大的那艘,客人們趕得巧,正是飯時,京城那位大廚,八成要做菜了咧。”
孟扶搖愕然道:“這才早上,怎麼叫飯時?”
“這京城客古怪的哩,每日半上午的時候燒菜,而且燒菜之前,必得先聽他說國家大事,說什麼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炒菜煮菜清燉菜,人人有份。”
孟扶搖“哈”的一聲,倒來了興致,道:“這麼個妙人!”一腳便躥上那座結實高大,裝飾得頗有韻致的吳家大船,卻見甲板上靜悄悄的無人,也沒有人上前迎接,卻隱約聽得艙房裡有人高談闊論,便循著聲音摸了過去。
“……今兒最新傳聞……”翻紙頭的沙沙聲,“……無極太子和大瀚孟王在太源縣失蹤……咱們璇璣現在實在也是多事之秋,事趕事的火上澆油,其實這治國,和炒菜也差不離,調料重了不成,輕了也不成,火大了也不成,小了也不成,你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