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並沒有驚擾他們,在一旁盤膝坐下,三個老和尚若無其事,那些年輕的和尚亦只是有些奇怪地看了無敵一眼,繼續念他們的經。
煙飄繚繞,梵音迴環,清聲醒人神智,每一下木魚聲都敲在無敵的心頭上。
無敵垂目靜坐不動。
好一會,晚課終於完成,無敵仍然是靜坐如故,竟似老僧入定。
那個老和尚移步走了過來,一聲佛號,當中的一個隨即道:“這位施主……”
無敵突然張開眼睛,截口道:“三位大師,還不動手,在等什麼?”
三個老和尚齊皆一怔,當中那個詫聲道:“請問施主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無敵笑道:“三位想必本是佛門中人,所以裝得那麼像,可惜三位做錯了一件事。”
三個老和尚只是奇怪地望著無敵,沒有作聲。
無敵說出來,道:“那個木魚實在不該敲的,一個內嵌機簧,裝上暗器的木魚敲動起來,聲音轉來總是有點兒異樣。”
三個老和尚好象聽不懂,左面一個搖頭道:“施主看來是有些誤會了。”
他接著一合掌,兩道寒光從袖中射出,無敵剎那間貼地掠去。
“錚錚”兩聲,兩把七寸長的飛刀釘在地面上,直沒入柄。
其餘兩個老和尚卻往後倒退,一個一探手,捧起了那個大木魚。
無敵鬼魅似地掠到,雙手一翻,已扣住了那個老和尚的肘骨,猛一旋,骨碎聲中,從木魚口裡射出的四十九根梨花釘暴雨一樣射向那些和尚!
七個和尚寒光飛閃中倒下,被釘打中的肌肉立即變了顏色。
好毒的釘!
無敵接將那個老和尚掄起來,當兵器使用,連線那兩個老和尚攻來的十四劍!
沒有一劍落空,十四劍接下,無敵的手中只剩下一條手臂,也就以臂作劍,疾插入其中一個老和尚的口裡!
那個老和尚驚呼倒退,聲斷氣絕,無敵同時鬆手,反撲向另一個老和尚。
老和尚一柄軟劍抖開,毒蛇一樣連刺十五劍,第十六劍還未刺出,無敵的右掌已毒蛇一樣,插入了他的咽喉!
第二十九回 梟雄悲末路
那些年輕和尚看在眼內,一個個面無人色,竟然驚呼奔逃。
無敵反而有些詫異,他原就以為這些年輕和尚亦是天殺的殺手。
可是他仍然撲了過去!
那些年輕和尚不等他撲到,已迴轉身,雙袖齊揚,暗器飛射,破空之聲大作。
無敵雙掌一合一翻,一股勁風劈出,射來的暗器全被震回去,反打在那些和尚的身上,身形再上,雙掌連落,一掌一個,連斃數人!
他意猶未盡,繼續追殺那些和尚,就像是一股旋風,吹遍殿堂。
到他停下來的時候,一個活和尚也都已沒有。
他遂放聲大笑起來。
這笑聲卻絲毫的喜悅也沒有,是那麼的蒼涼,那麼的孤獨。
他一直不敢看輕天殺這個組織,但這個組織訊息的靈通,勢力的龐大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前路到底還有多少重埋伏陷阱,他雖然不知道,欲知道只要他稍為疏忽,難免就會喪命。
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但他亦知道,除了將天殺這個組織連根拔起,否則就只有他的死訊,才能夠終止天殺的行動。
以他一個人的力量要消滅天殺這個組織,無疑是沒有可能的事。
也就是說,在他的面前只有一條死路。
無敵門雖然已覆滅,到底也曾是天下第一大幫派,以他這樣一個曾經領導天下第一大幫派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才是,倘若無聲無息地死在天殺那些殺手手下,固然不光彩,而且惹江湖朋友笑話。
人死留名,在笑聲停下之際,無敵已經有了打算。
也是黃昏,風吹急,遍地落葉飛滾。
長街上,行人大都是匆匆走過,酒館的客人這時候也逐漸多起來。
那是一間小酒館,酒足自釀的,不太差,老闆娘手製的幾式麵點也很可口,老闆也就是廚子,幾樣小菜還炒得不錯,所以生意比附近兩間要好得多。
客人都是結伴到來,只有一個例外,那個人一身藍布衣裳,背門坐在牆角,低頭吃著東西。
他要了一碟麵點,一壺老酒,自顧在吃喝。
從背後看去,他一點也不起眼,可是仍然有兩個酒客不時偷眼向他望來。
那兩個都是中年人,都作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