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孫弘忽有所覺,道:“莫非師父方才罵過你?”
“他給了我一巴掌,這還是他第一次打我。”
公孫弘怔在那裡,也不知該說什麼,獨孤鳳也沒有多說,拔步就走,公孫弘這才發現獨孤鳳揹負著小包袱,忙追前問道:“師妹,你要去哪兒?”
“去哪又怎樣,難道還要問過你?”獨孤鳳冷笑,腳步不停。
公孫弘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去路,獨孤鳳立即拔出鴛鴦雙刀,一晃,叱道:“讓開,要不我動刀了!”
公孫弘把胸膛一挺,道:“你動刀砍我好了。”
“砍你?”獨孤鳳刀一翻,道:“我砍我自己。”
公孫弘一呆,獨孤鳳冷笑著接道:“我砍在自己的臉上,看你怎麼樣向我爹交待?”
公孫弘放軟聲音,懇求道:“師妹,不要這樣難為我好不好,讓你走了,我一樣不能向師父交待。”
“笑話,爹又沒有叫你看著我,再說我這麼大的人,你看得了,讓開!”獨孤鳳雙刀一擺。
公孫弘仍擋在那裡。
獨孤鳳柳眉倒豎,厲聲道:“叫你讓開,聽到沒有?”
公孫弘給喝得連退了幾步,終於讓開了。
獨孤鳳也不理會,頭也不回,眨眼便走得已不知所蹤。
公孫弘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又頓足又生氣,正不知如何是好,獨孤無敵已從那邊月洞門轉進來,看見公孫弘那樣子,脫口問道:“你在幹什麼?”
“師妹……師妹……”
“鳳兒怎樣了?”無敵追問。
“走了!”公孫弘苦著臉。
“去哪兒了?”無敵急問。
公孫弘只有搖頭,無敵看著他,不由嘆息一聲,道:“都是我不好,將她縱成這樣子。”
“師父,這你說……”
“氣過了,她自會回來。”無敵目光一閃,道:“你還是去看看鄧奎那封信弄好了沒有,弄好了,就趕快送出。”
公孫弘只有應命,無敵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負手踱了回去,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至於他在打什麼主意,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客客氣氣的書信,客客氣氣的使者,可目一聽是獨孤無敵的信,接待無敵門使者的那四個峨嵋弟子還是立即變了臉色。
無敵門、峨嵋派素無交往,獨孤無敵突然著人送書信到來,這當然就絕不會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書信,何況管中流怒挑無敵門十三分舵這件事他們亦已經得到訊息。
使者將書信放下,立即就離開,那四個峨嵋弟子亦慌忙往大廳那邊奔去。
才到石階下,就被一箇中年僧人截住,道:“忘記這是什麼地方了?”
四個峨嵋弟子忙合十道:“智空師兄,有封信我們要立即送交掌門方丈。”
“什麼書信這樣緊張。”
“無敵門獨孤無敵派人送來的。”
“獨孤無敵?”智空濃眉一皺,道:“這個大魔頭又要興波作浪?”
“掌門方丈……”
“正在替七省大盜李七剃度,不許騷擾,你們就在這裡等一等。”智空往殿內望了一眼,沉默了下去。
一縷縷白煙,正從殿內飄出來。
白煙繚繞,梵音不絕,一音大師鬚眉如白雲,一身金紅色袈裟,一派得道高僧模樣,在木魚誦唱中,更顯得佛相莊嚴。
李七就跪在他的前面,這李七縱橫七省,殺人無算,終於還是被他以佛法度化,皈依佛門。
“我無佛法一時說,子亦無心無所得,無說無得無心中,釋迦親見燃燈佛──”一音大師緩緩地轉過了身子。
木魚聲、誦經聲同時沉下去。
李七連叩三個響頭,一音刀一揮,又念道:“可喜你三思脫離軟紅塵十丈,明心見性,一刀剃去煩惱絲三千,可喜你是從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為師贈你一個法號──無得──”“謝恩師!”李七又叩了三個響頭。
立時群僧誦經、木魚聲又起。
梵音終於停下,智空急不可待,從弟子手中接過書信,飛步奔進去。
一音看見他這樣奔進來,只是白眉一揚,到他將信讀畢,兩條白眉已鎖起來,一聲長嘆道:“善哉,善哉,峨嵋寧靜了三十年,從此恐怕又多事了。”
“師父──”
“智空,你立即傳我口諭,著人去找管中流回來。”
“師父,獨孤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