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噗哧”失笑,忽然發覺自己仍拉著雲飛揚的手,忙鬆開,一張臉已紅起來。
雲飛揚沒有在意,笑接道:“現在我們可以痛快地走去吃一頓了。”
少女點頭,也顯得很開心。
黃昏。雲飛揚與錦衣少女從一間小酒樓中走出來,這一頓,他們的確吃得很痛快。
但總有吃完的時候,走出了小酒樓,少女反而顯得有些憂鬱,沒有作聲。
雲飛揚也沒有說什麼,兩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來到一條岔路前,不約而同停下相望了一眼,少女忽然問道:“你真的要走了?”
雲飛揚點頭。
“你家住在什麼地方?”少女又問。
雲飛揚搖頭,並沒有作聲。
“不想告訴我?”少女眼中的憂鬱之色更濃。
“不。”雲飛揚苦笑道:“我沒家。”
少女關心問道:“那你現在要到哪兒去。”
“還沒有想到。”
“那我們以後要再見……”
“若是有緣,總會有再見的一天。”
少女道:“是了,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姓名。”
“萍水相逢,又何必問姓名?”雲飛揚悽然搖頭。
“你救命的大恩……”
“別放在心上,我走了。”雲飛揚隨即舉起腳步。
少女想叫住,又將話咽回,目送雲飛揚,眼瞳閃起了一抹淚光。
雲飛揚頭也不回,向前面走去,夕陽之下,看來是那麼孤獨。
夕陽樹下。
燕沖天仍站在那方巨石上,風吹起了他蒼白的鬚髮,但卻吹不開他深鎖著的雙眉。
他現在看來彷佛又已蒼老了十年。
看著大劫後的三清殿,燕沖天感慨萬分,心境與晚景同樣蒼涼。
倫婉兒站在燕沖天身旁,也一直沒有離開,她垂著頭,彷佛有很多的心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燕沖天忽然開口道:“婉兒,你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要說的,我都說了。”倫婉兒抬起頭,眼淚盈眶,道:“師父,這是我第一次求你。”
“你要我阻止玉書出家入道,繼任掌門?”燕沖天微喟。
倫婉兒領首。
“師父並沒有強迫玉書,你青松師叔未死之前,玉書就已經表明心跡,為了武當,甘願犧牲一切。”
“玉書他……”
“這孩子深明大義,你若是喜歡他,就應該成全他才是。”
倫婉兒搖頭道:“放開兒女私情不說,傅家為武當全家被殺,只剩下玉書一人,如果地出家入道,傅家豈非就從此絕後了?”
燕沖天當場怔住。
“師父就算不為婉兒設想,也該為傅家三思。”倫婉兒神情堅定,道:“若是玉書入道,做了掌門,婉兒唯有終生不嫁。”
燕沖天看著倫婉兒,嘆了一口氣,道:“讓為師再考慮一下,回去吧。”
倫婉兒舉袖輕拭眼淚,倒退了下去。
翌日清晨,武當山上鐘鼓齊鳴。
所有的武當弟子,都集中在三清殿內,等候燕沖天決定這一任的掌門。
鐘鼓聲持續了半炷香之久,一個人從殿內奔出來。
那是倫婉兒。
眼淚就像是珠串一樣散落,在地上滴碎,她的心,也盡碎。
鐘鼓已絕,淚未流乾。
倫婉兒面對一湖湖水,獨坐在亂石之上,眼瞳一動也都不動,彷佛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她雖然睜著眼,其實什麼也沒有看入眼,感情已麻木,思想已停頓。
腳步聲在後面傳來,她沒有察覺,甚至傅玉書走到她的身旁,她也完全沒有反應。
傅玉書雙手輕按在倫婉兒的雙肩上。
倫婉兒沒有動。
“婉兒──”傅玉書的聲音低沉。
倫婉兒緩緩地轉過頭,看著傅玉書,就好象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並沒有作聲。
“婉兒──”傅玉書一聲嘆息。
“掌門師兄!”倫婉兒終於回答。
冷淡的語聲,陌生的稱呼,接著道:“男女有別,請你自重。”
傅玉書怔住,卻沒有將手收,倫婉兒伸手拂去,反而給傅玉書抓住,道:“婉兒──你怪我?”
倫婉兒再也忍不住,眼淚泉湧。
傅玉書又一聲嘆息,道:“我應承接任掌門,都是為了武當,為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