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想到我了?”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但凌蕭卻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陳師兄忽然出現在我面前,總不會是碰巧在幻陣中相遇吧?”
“好敏銳的心思——”陳烈忍不住嘆口氣,讚了一句。
接著扶著牆壁,緩緩地站了起來。這一站起來,寬大的衣袍垂在地上,更加顯得他的身子瘦弱,彷彿一陣風便會吹倒似的。也不知他在這鬼冢中遭受了多大的磨難,竟然成了這副樣子。
“不錯,我確實發現了這鬼冢的一些秘密。”
這也並不意外,雖然陳烈他只是練氣期的弟子,遠不如宗門的築基期長老。但他畢竟是被關在了這鬼冢中長達十餘年,若是會有什麼發現,自然也有可能。…;
畢竟幻陣雖是欺騙,但也必然會有它的規律和痕跡。
就好像施法需要法訣,法術釋放出來,也會有真氣的波動……陣法也不例外。必然會有靈氣的傳輸來維持陣法的運轉,以及靈氣的波動來釋放出幻術,製造幻境。
當然,佈設幻陣的人都會將這些,妥善地隱藏到幻境中去,讓人難以發覺。
既要從到處是欺騙的幻境中,尋找到幻陣的規律和痕跡,又要能夠辨別真偽,以防反而被假的痕跡所迷惑,掩蓋掉了真的痕跡。
這也是幻陣,最為恐怖和麻煩的地方。
當然,真正的幻陣大師,破解幻陣自然不會是這麼簡單、粗淺、簡直如同撞大運一般的方法。他們自然會有一些試驗、探測的手段,但這些卻是凌蕭絲毫不瞭解的了。
“請師兄指點,我們該怎麼出去?”凌蕭恭敬地問道。
陳烈卻搖搖頭,“我若是有辦法出去,又豈會一直留在這裡?我只是發現一些陣法的痕跡,可以順著這些,找到幻陣的陣眼而已!想要出去,還要你幫我破壞掉陣眼,破開幻陣才行。”
找到陣眼?凌蕭也不由微微動容,雖然陣眼處,必然會有些防護手段,但能夠找到陣眼,已經是解決了最大的麻煩。不由追問道:“不知師兄發現了什麼痕跡?”
陳烈卻不答反問,“你在這幻陣中,感覺最真實的是什麼?”
“陰風!”凌蕭脫口而出。
幻境之中,絕大多數都是虛幻。但他身上被撕裂的傷口,多半卻不會是虛幻的;那迷霧能夠將人吞噬,自然更不可能是虛幻的。當然迷霧無蹤無跡,難以捕捉,但陰風不同。若是能順著陰風順藤摸瓜,當然有可能真的發現陣眼所在。
“不錯,”果然見陳烈嘶啞著聲音,肯定地道:“正是陰風!我發現,每三個時辰一次的陰風颳起的時候,順著陰風的方向,都會尋找到陣眼所在。”
凌蕭斟酌著問道:“可是,颳起的陰風都是雜亂無章的,又怎麼能尋找到吹起陰風的方向?”
陳烈淡淡地解釋道:“這只是因為,你在這墓穴中待得時間太短了。等你再待得時間長些,便能夠發現其中細微的差距。”
在狹小的地方,風給人的感覺總是從四面八方吹起。但若憑藉修士敏銳的感覺,仔細去辨認,也能勉強分辨出真正吹起來的方向。這裡的道理似乎相同。畢竟陳烈已經在這墓穴中十餘年了,若是能分辨這些細微的不同,倒也並不奇怪。
凌蕭眉頭微蹙,仔細分析著他的每句話。聽起來,倒是似乎合情合理,不過……
他素來謹慎,此時又是關係著生死存亡的關頭,自然更加不容輕忽。考慮了半晌,方才斟酌著話語問道:“陳烈師兄,師弟我修為低微,陰風颳起的時候,連行動都會感覺困難,自保尚且無力,又怎能幫助師兄破壞了陣眼?”
陳烈臉色登時一沉,嘲諷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在這裡等死吧。”說著便重新坐了回去。
他的忽然翻臉,若換做旁人在此,少不得會趕忙解釋幾句。
但凌蕭卻只淡淡地望著他道:“陳烈師兄,以師弟的眼光來看,只怕師兄對陰風應該更加畏懼吧?行動尚且不便,又豈能找到陣眼所在?此時我二人同舟共濟,師兄若是有什麼在陰風中自保的手段,還請指點師弟一番。”…;
他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但陳烈的臉色反而和緩了下來,竟露出笑容來,“原來師弟顧慮的是這個,師弟太過性急了。師兄我被這陰風中吹了十多年,確實偶然悟出一套法訣,可以減輕陰風的影響。本想著等下次陰風颳起時候,再教授給師弟。但既然師弟性急,那便此時教授給你吧。”
說著便將法訣傳授給了凌蕭。
凌蕭仔細揣摩一番,其實這法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