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世間最深重的溫柔。
如果這是一場綺麗的夢境,就讓他永不醒來。
夜色深了,霓虹錯落熄滅,街邊的路燈宛如挺拔的白楊樹,天邊的月亮也悄悄地西移,到了一兩點,正是人最睏乏的時候,程逾白靠在椅子上半闔著眼,隔一會就看一眼宋聽,怕她翻身碰到傷口。
就在睡意即將席捲時,安靜的病房內忽然響起一聲輕哼,明明是很細微的聲音,可落在程逾白的耳中卻像是尖銳的警報聲,使他瞬間清醒。
“嗚嗚嗚……我沒有……”宋聽的聲音滿是恐懼。
程逾白猛地起身把床頭的夜燈開啟,低頭一看,宋聽眼角泛著瑩潤的光芒,程逾白心中一緊。
她哭了。
“聽聽,聽聽……”程逾白溫暖的掌心貼在她的臉頰,指腹捻走她眼角的淚花,八成是做噩夢了,他一聲聲的,想將她喚醒。
宋聽猛地睜開眼,看見程逾白的臉時大腦還有些空,神色呆呆的,像是被嚇到了。
“做噩夢了?不怕不怕,夢都是假的。”程逾白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撫著,眉心已經擰成了“川”字。
漸漸回過神來的宋聽嘴角一癟,雙手勾住程逾白的脖頸,緊緊地抱著他抽泣,“嗚嗚嗚,白白,我夢到我撞死了很多人,全都是血,他們說我是殺人犯嗚嗚嗚……”
程逾白彎腰不好抱她,也怕弄疼她的手,乾脆單手攬著她的腰,把人抱到他腿上,另一隻手一直順著她的後背,“都是假的,你沒撞到人,更沒有殺人,別怕。”
“嚇死我了。”宋聽的聲音脆弱的像是雨夜無家可歸的小奶貓,臉埋在程逾白的脖頸處,溫熱的眼淚黏溼了男人的面板,淚珠順著衣領滾進了程逾白心口,猶如火燒油灼。
程逾白用下頜蹭了蹭她的耳朵,“只是意外,車禍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撞到了一棵樹,宋叔已經把你撞到樹的賠償款交清了,還給車禍中受傷嚴重的病人捐了一筆錢,大家很快就會好起來,聽聽別怕。”
“好,我不怕。”宋聽嘴上說著好,心口還是砰砰的跳個不停,雖然在程逾白的安撫下不再掉眼淚,可也不想鬆開程逾白,想一直躲在溫暖的避風港中。
程逾白也沒催,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抬手理著她凌亂的長髮,直到宋聽的心跳平穩下來,她緩緩的鬆開程逾白修長的脖頸。
“還早,再睡會,我在就這裡,不用害怕。”程逾白抽出張紙巾,一點點擦乾她臉上的淚痕。
“我不敢一個人睡了,白白,你陪我睡。”宋聽仰起頭,溼漉漉的杏眸比星星更亮,小臉蒼白,嘴唇失色,可憐兮兮的望著程逾白,讓人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
程逾白攥緊了手中的紙巾,喉結上下滾動著,明知道他該拒絕,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好。”
“太好了。”宋聽的表情馬上雨轉晴,唇角兩個小梨渦飛揚,馬上往左邊挪,露出右邊的半張病床。
程逾白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徹底拒絕不了,只能轉到病床右邊。
病床不是很大,所以宋聽右側躺著,受傷的左手照舊放在被子上,程逾白沒蓋被子,把被子堆在宋聽身前,向左側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