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承認自己小心眼,總愛挑大叔的話病,不爽的瞪人一眼,翻開包包,拿出裝符的袋子,捻數出幾張符,揚手撒開。
微微銀光一閃,下一刻,星月之光灑滿一室。
從天而降的小天馬,盪悠悠的飄落在古香古味的茶室,銀白髮毛閃爍著點點星光,讓整個地方一下子變得仄窄起來。
冰山青年看到小馬兒,眼神越發的幽隧。
“哇,小乖乖,我還計劃著等你過來了再請你回去幫我搬小鼎,你竟然猜到了我會用它幫我帶來了,小乖乖好聰明。”曲七月看到小天馬,騰的跳起來,以惡虎撲羊之勢撲過去抱住小馬兒的脖子,一張臉笑成太陽花。
小天馬甩甩尾巴,昂昂頭,昂,什麼心有靈犀的話就不必說了,這是他的床嘛,必須要帶著啊。
他以“你大驚小怪”般的眼神瞟主人姐姐一眼,將咬在嘴裡的小鼎塞進她懷裡,目前能鎮住某些的東西的法寶非小鼎莫屬,他受到召喚,自然沒忘記順帶將小鼎給搬來。
抱住小鼎,曲七月湊上前,在小馬兒鼻子上“吧唧吧唧”的印下兩記香吻當感謝,露出一口整齊如玉的小銀牙。
冷麵神心裡又打翻了老醋罈子,酸溜溜的,小閨女表揚他的時候怎麼不親親他?人活得不如一隻馬,唉—
曲小巫女沒聞到酸味,在揹包裡翻掏一陣,將幾樣東西放在小鼎裡,哧溜一下爬到小天馬背上坐好。
小天馬瀟灑的扭身,化作一抹銀光從視窗鑽出。
姐姐又丟下他走了,小老虎哀怨的翻倒在椅子上裝死。
冷麵神如彈簧似的彈跳起來,追到視窗向外遙望,繁星密佈的天幕之下,燈火如星,只見人頭攢動,哪有天馬的影子。
小天馬駝著主人,在空中輕飄飄的散步,他們其實沒有離開多遠,就在茶樓之外人們頭頂上方,幾乎是踩著人們的頭頂而過,卻無一人發現而已。
乘騎在小馬兒背上,居高臨下俯瞰,曲七月能看清目之所及眾生法相和氣運,那些並沒有引起她的興趣,她的目光眺望遠方-遠處護城河飄浮著的河荷之下的水裡,那張人面越擴越大,陰影如一張巨網在水裡鋪開,不停的向四面八方伸展,想要不停的擴充地盤。
小巫女果斷的出手了!
她將放小鼎裡的小寶劍拿出來,將它朝天空丟飛。
九寸九長的小寶劍出鞘,劍尖在前,劍尾在後,化為一抹銀光,如閃電般朝護城河飛去。
劍身銀光如練,傾刻間,寶劍飛至藏在荷燈之下水裡的人面陰影之上方,寶劍低頭,傾斜著撲向護城河。
那一抹銀光是那樣的快,快得讓人覺得是那是荷燈的燭光閃了閃。
“糟!”
遠遠的河岸邊,一位身著唐裝,站在外圍觀看人放燈的中年男子,看到銀光刺向水中,臉色驟變,飛快的從隨身攜帶的揹包裡摸出一物往地上一放,人瞬間化作一抹風,在人群中左突右閃,以秒速穿出人流,鑽進一條巷子裡沒了蹤影。
中年男子疾奔而去的當時,荷燈之下的人面陰影驟然收縮,在剎那間濃縮成跟人面孔一樣大小,一頭鑽進河燈裡,消失了蹤跡。
小天馬甩甩尾巴,飛躍到護城河上,沿河慢吞吞的追趕。
“太沒骨氣了!”
“倒,就這樣跑了?”
金童玉童鄙視的吐唾沫,那玩意兒竟然也懂聞風逃跑?他們覺得,以他們對那東西的瞭解,不可能會逃,一定是被鎮壓得太久,腦子糊塗了,才會如驚弓之鳥般的膽怯。
“你們想見他跟我打架?”曲七月憂傷的望天,小朋友們,難不成你們希望它在此大打出手?大肆作亂?
“不。”
“我們才沒那麼壞心眼。”
“姐姐,他跑遠了,快丟法寶!”
兩小童笑嘻嘻的眨眨眼睛,賣萌裝傻,他們是姐姐最可愛的小式神喲,怎會希望姐姐跟髒東西動手。
曲七月高瞻遠矚的眺望遠方,小寶劍化作銀龍也沒身入水,已越行越遠,她嘆氣:“唉,上元佳節就要我不停的丟法寶,這兆頭真不咋的。”
嘴裡抱怨著,從小鼎裡摸出一枚玉印,河中丟去,小玉印入水,法力以光速鋪開,滿河荷燈裡的燭光似乎被拔長,驀然增亮,讓無數人靈臺驟朗清朗,身心清爽。
也在那一刻,護城河裡傳來一聲沉悶的哮咆聲,一團陰影疾沖天空。
曲七月拍拍小天馬,凜凜輕喝:“快,咱們去捉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