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倖得到寬恕機會的鬼童子,心如鼓跳,他們此次之行,只說是有位道友與人有宿仇,請他們來助拳,巫族神女為何兩次提及他們欲禍亂國道?
道有道運,國有國運,國運幾何,天道已定,術士亂國道者,無異於逆天道而行,不遭天打雷劈,也會不得善終。
想不明白的鬼童子,內心如急流,漕漕急急的轉了數個彎兒,越想越想後怕,如果他們的行為真的會危機國統,受魂飛魄散的懲罰都不為過,問題是他們明明沒有做撓亂國道的事,除非……除非有人隱瞞了什麼,他們這些人並不知情。
鬼童子心思百轉回腸,蒙著面的七位術士被陰森冷的氣場所籠壓著,連呼吸都無法維持平穩。
呆了幾秒,有人擲詞反駁:“慾加之罪何患無詞。”
“我……只不過是助人除惡,何時做過破壞國運的事。”
一個人開了先例,餘下的人也梗著脖子據詞力爭,堅持自己的立場,他們就不信巫族敢亂殺無辜。
“欲加之罪,就你們這些貨色值得我們姐姐亂扣罪名嗎?”金童不屑的啐了一口:“知道為什麼每個人死後入地府會在閻羅殿前照事非鏡嗎?因為每個人一生功過得失全部烙在靈魂上,誰也洗不去,靈魂入地府之後到事非鏡前一照,無論他自己記不記得,一生之事皆會重現一遍。”
眾術士眼神投往小童,就一個意思:那關他們什麼事?
“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見淚,本座便教你們死個明白,”曲七月的臉越加陰沉:“三年前南方大雨,二十幾省受洪災之難,包括人命在內,造成數萬生靈死傷,更有無數生靈無家可歸,本座問你們,那年你們都在哪,都在幹什麼?”
眾術士的氣息微微一滯,無人回答,小姑娘眼神掃過眾人,帶著難掩的痛意:“你們說不出來,還是不敢說?
三年前的事,舉國皆知那是天災所引發的災難,本座卻知那場災難是龍華應有的天災,同樣也有人禍摻雜其中。
吾三年前尚未成年,遵從祖令,不得推算國運,不得插手國家民族大事,不得妄議國運興衰,吾族受承天運而生,祖令如此,吾謹記於心,不能去阻攔,不過問。
但,當年本座並沒有閉門不出,在那些時期,本座每夜遊走南方瀑雨區,追蹤到了眾多不該出現的東西。
自古以來天災猶可恕,人禍不可恕,吾當年立願,待本座成年,必執行巫族傳人職責,有朝一日遇上那些助紂為虐者,必定要將其一一給與懲罰,以證天地公道。
當年吾未成年,不得過問國事,你們呢,你們在哪?你們藏身各地的七尺高臺,施法庇護歹人為禍,加重災難,危害民族,一個個揹負著三幾條命,還能問心無愧,有你們存在,汙了術的道義。
若說三年前你們推波助瀾,只是從犯,那現在又當何論?三年來不思己過,再次仗術助紂為虐,還跟冥人界勾結,殘害無辜,就算讓你們魂飛魄也不為過。
本座說得這般明白,可還有可話說?你們自己自盡謝罪,本座許你們靈魂一次贖罪的機會,若要本座動手,咒你們宗派九族灰飛煙滅。”
她緩緩道來,提及三年前的事,每個字清冷如冰,一句一句,句句砸在人心尖上,鬼道子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鬼門、剪紙門等三年前竟然在天災時興妖作浪?
身為術士,術派可以為爭地位而爭鬥,甚至可以仇殺,前提是必須不得牽連俗世無辜者。
如果鬼門地獄門幾個宗派真參與制造災難,便是違背術道,背天而馳,縱使巫族神女判他們死刑,他們也是死不足惜。
鬼童子最慶幸三年前他閉關中,鬼門弟子也因掌門閉關不得擅自做主,所以並沒有答應某些道友的邀請出山,也免了一次大劫。
如果當年他也出山了……
鬼童子不敢再想,他決定回宗門後率弟子們去拜祖山,以感謝蒼天祖先庇護,讓影子門未造孽。
他一念百轉,正思緒渺渺,猛的聽到“砰砰”巨響,驚得他那不敢出的冷汗“唰”的滲了一背,額心更是一瞬滾出豆大的汗珠子。
震驚之際,抬眼正看見同行的地獄門鬼門剪紙等幾個門派的同道們四散跑開,向遠處狂奔,而其中兩個正一頭向地面栽去,同時響起的還有類似於“呵呵”聲,那不是笑聲,而是痛苦的驚叫聲。
鬼童子急速的看向巫族神女,小馬背上的小姑娘紅衣如焰,坐姿未變,一手託珠子,一手輕擱在面前的揹包上,那樣子,分明不像是她使用了熱武器。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