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坐姿模樣雖然分外的嫻靜美好,老人家卻極想吼一聲:趕緊兒的開工啊,開工開工……
他急,人家小姑娘一點也不急,優雅細緻的磨墨,又緩又慢又沉穩,就連力度都保持著不輕不重,執墨膏的手緩行一圈的速度也是相同的。
顏老仰天長息,真是急死我也!
文老先生也盯著小姑娘,發作小同學不溫不火,好像打算就這樣“兩聞不觀身外事,一心只管把墨研”的行為,也急上了,孩子,你倒快點啊!
雖然書法不在字多,可是,若字美,來個長篇也是眾心所盼,畢竟好作品難得啊,幾個字看不過癮,來個長篇,慢慢欣賞,足以讓人回味無窮。
文老早就期盼小姑娘的表現,等啊等,離得最近的幾個差不多都看到了,就小姑娘沒行動,能不叫人心急嗎?
與文老一樣,林教授也急得撓心撓肺的,顏老傢伙特意帶小姑娘來顯擺,必然是真材實學的,他也想知道小姑娘究竟有幾斤幾兩,讓顏老傢伙捧出來獻寶。
等啊等,在千盼萬盼中,小姑娘總算捨得結束研墨大業,擦擦手,慢騰騰的拿起作書畫的紙卷,解開繫繩。
紙,洛陽棉紙,柔軟光滑細膩。
卷軸很長,二米,哪怕誰想作幅山水長畫也足夠。
攤開紙,拂平,一隻纖纖素手取筆,筆分大中小毫,也滿足學生們因所做作品不同而需不同的工具的需求要求。
文先等人看到小姑娘取中號狼毫,悠悠的吸墨,那動作真的讓人想跳腳,實在太溫柔了,溫柔的讓人恨不得衝上去幫她做那一切。
眾人:“……”小姑娘,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這樣吊人胃口。
吊足了幾位坐等結果的看客胃口,小姑娘落筆。
等她筆尖落紙的瞬間,幾位盯著的人齊齊一愣,就在那一刻,小姑娘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筆走龍蛇,一氣呵成。
大家看清了,首行三個字“遊子吟”,文老和林老險些跳起來,小姑娘揮毫成三字,三個字三種字型。
眾所周知,寫字,講究一氣呵成,能前後連貫,字型當然屬同一種,若不停的換字型,要麼腦精分,要麼就準備讓作品慘不忍睹。
小姑娘寫的三個字三種體,前後連貫,中間連個頓兒都沒打就完成了,三種字型排在一起,還特別的漂亮、和諧,同樣也讓人一眼就認出不同字型。
“!”林教授就一個想法:這就是來嚇人的。
文老瞥視顏老坐的方向,難怪顏老要帶小同學來,果然是個了不得的小行家。
顏老悄然舒口氣,還好還好,剛才真急死他了。
就在眾人一錯眼兒的當兒,小姑娘已揮毫疾書,眨眼又是一行字,眾人想看究竟,終是離得稍遠了點,相對他們而言,字又是倒著的,沒法研究,只能坐等結果。
好在剛才小姑娘的表現已讓大家心裡有了數,知道必定會有幾把刷子,作品肯定也會讓人耳目一亮,反而也不再那麼心急。
日晴雲舒,草嫩風輕。
學生全神貫注的忙著揮毫潑墨,滿地無雜聲。
筆與紙親吻,沙沙刷刷,猶如音樂動聽。
有風拂來,捲起學生紙卷,嘩嘩的聲響,給清雅的境界新增幾分生氣。
若說旁觀者是境外,現場表演者是境內,此刻,境內境外皆進入微妙境界。
一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先完工的學生們誰也沒動,安安靜靜的坐著,沒完成的筆不停輟。
觀者忘其時,掐著時間計時的人卻準時喊:“時間到。”
一語驚醒夢中人。
來賓和老師們猶覺意未盡,未完成的學生們亦覺時不足,也不得不擱筆。
“真遺撼。”
“殘缺也是一種美。”
金童玉童亦萬分遺撼的嘆息,姐姐還有一點沒有完成,不過,有道是殘缺也是美,有時殘缺比圓滿更讓人記憶猶深。
也因某小朋友們的心思,某幅大作以後就成了一幅名幅其實的殘缺美作,無論是掛在龍華書畫協會成為珍品之作,還是送往各處展示,讓人留連駐足,也讓人因不圓滿而深感惋惜。
曲七月並無遺撼感,慢悠悠的將筆擱下,放置好紙軸卷,還有硯臺角壓住一角,免得紙卷亂動相碰,塗壞寫好的字。
起立,穿鞋退到一邊,與眾同學轉身,從容退場。
清大的負責老師們上場收作品。
文老也不管別人咋樣,興沖沖的爬起來,快步跑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