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燕京,無疑是一年中進入晝長夜短季節最明顯的月份,晴天的傍晚六點過後天色還很明亮,臥室的窗簾拉在兩側,玻璃上映著夕陽的光。
夏至過後,燕京才有夏天的感覺,一般情況下仍無需空調,唯有大晴天的中午到半下午的時段空氣悶熱或乾燥,需要開空調換換氣。
臥室沒有開空調,只有通向陽臺的門開啟了,那滿室的寶貝隨意的散碼著,偶爾有風會偷溜進來欣賞一下。
室內很靜,聽不到打鼾聲,俊美的男人安安靜靜的仰面而躺,墨黑西褲,深藍色長袖襯衫,兩手臂緊貼腿側,就算睡覺也保持著站軍姿式的姿勢。
輕輕推開門的曲七月,看到的就是副睡美人圖,雖然一個大男人睡在公主式的床上有點奇怪,仍然無可否認,現在這場景絕對能證明大叔是名符其實的安靜的美男子,安靜的讓人不忍心不去打撓。
曲七月站著看了一下,還是擰亮燈,悄無聲息的掩上門,扔開鞋子,赤著腳,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大叔這次出差,瘦了很多,他那張白玉似的俊顏顏色深了一點,眼眶四周有一圈淺淺的青色痕跡。
就算如此,小巫女不得不承認,大叔好美!
真的,很美,一個大男人,眼睫毛長得比女孩子的睫毛還細密,女性為了美麗,需要刷睫毛膏,夾眼睫毛,他的眼睫毛尾尖自然向上彎翹,不太彎,弧度剛剛好,他站著的時候看還不特別,當人平躺,從哪個角度看去,也是漂亮得不得了。
曲七月拒絕不了美色誘惑,屁股落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伸出小魔爪,去觸控大叔的眼睫毛,動一動,他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了一下,再動一動,微顫一下。
她逗弄他的眉毛幾下,以去戳戳他的胸,男人上衣釦子有三顆沒系,露出精美的鎖骨,天鵝頸般的脖子和一小片胸肌,太容易讓人想入菲菲。
被小丫頭戳了好幾下,男人眼皮向上拉開,漂亮的眼睫毛朝向徐徐上收,男人懶洋洋的啟開眼,大手一撈,摟在小丫頭腰肢上,將人圈抱住,發出慵懶的、無比性感的輕吟聲:“小閨女回來了啊。”
無來由的,曲七月的心情愉悅,笑容飛揚:“大叔,你醒了啊,是不是我吵你好夢啦?”
“沒有,小閨女沒有吵到我,我睡了半個下午,自己醒來了,應該快到飯點了吧。”
這一覺,是自離燕京那天至今睡得最穩最踏實的一覺,不再擔心暴雨,不再擔心洪災,聞著小閨女的氣息,酣然入睡。
他在小閨女擰開門那刻就醒了,也差不多猜到是誰來了,所以沒有睜眼,沒想到小丫頭又玩皮,拿他玩耍,本來想嚇她一下,又捨不得,只好醒過來。
男人單手後撐,輕盈的坐起來,將軟軟萌萌的小丫頭抱時懷裡,用下巴尖愛撫她的腦袋,心底安寧,能這樣抱著小閨女,真好。
曲七月用力的吸鼻子,在大叔脖子內嗅了嗅,得瑟的揚揚小眉毛:“還好你洗澡了,敢帶著一身臭汗睡我的床,揍扁你。”
“不洗乾淨,哪敢睡你的床。”男人寵溺的蹭小丫頭的臉,小閨女愛乾淨,誰敢帶著一身臭汗過來,萬一弄髒了她的席子枕巾,她還不得發火,再說,不把自己收拾乾淨,估計連前輩那關也過不了,沒進屋就被丟出去睡屋簷。
“大叔,不磨嘰了,下去吃飯,今天在赫大叔家吃。”
“不急,讓我抱抱。我不做什麼,就抱抱。”
男人沒肯挪身,將嬌小的人兒圈摟在懷裡,下巴擱她腦頂上,溫情脈脈的凝視著她頭項的黑髮。
曲七月微微挪動一下,也沒有掙扎,依在他懷裡,任他抱著。
沒人說話。
他不說南方洪水有多兇猛,不說搶險現場有多兇險,不說經歷了多少不眠之夜,不說在破堤之前心底承擔了多少壓力,不說爆破大堤分洪之後造成了多少財產損失,對災前災後的事隻字不提。
他只想就這樣安靜的抱著她,她是他心底的精神支柱,在那些不眠之夜,那些沉重的壓力面前,只要想到她,無論多麼艱難,多麼心累,他也有勇氣直面困難。
她懂他的苦,懂他肩上的擔子有多重,懂他承擔了多少壓力,防汛總指揮歷來有最專業的人員擔當,這一次,元首將重任交給他,是信任,軍部和國防部無異議,因為他們是軍人出身,不希望有人因指揮不力造成無畏的犧牲,政部那些對他不對盤高官們為什麼也一致同意?只因那個位置太兇險,運氣好,功勞巨大,稍有不慎,將受萬民唾棄,舉國怒罵,那個位置太危險,所以就算機遇與危機各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