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姑娘的一句話,客廳裡的氣氛乍然凝滯,赫老等人望著小丫頭指著的關千金,緊張的閉住了呼吸,他們不是擔心小閨女用手指指著人會激怒關千金,而是擔心小丫頭是處於夢遊中,怕出聲嚇壞她。
之所以會那麼想,是因為據他們所知小丫頭是認得關千金的,現在忽然問關千金是誰,十有八九還在睡夢狀態,思維不太清晰。
赫老等人生怕再次讓小閨女受驚,不敢喘大氣兒,唯有醫生倍感慶幸,小閨女還沒記起關千金,應該是睡糊塗了,意識不清,也表示沒有嚇到,如果醒來意識清醒,說明受了驚,以致硬是從睡夢中被嚇醒。
被人用手指遙指,關慧妮心裡冒火,恨不得將對面小姑娘的手指給剁了,表面還得端莊大度,保持溫良恭順的形像,以免落下不好印像。
陳小帥哥幾個瞅著小姑娘纖纖玉指所指之人,還在思考要不要提示一下,有冰玉碎裂似的聲音先一步響起:“小閨女,那個人是軍區大院空軍關少將的女兒,你第一次去軍區大院,她和她表妹還欺負過你,你忘記了啊。”
蘭姨和赫老幾個想捂眼,誰說小榕不會翻老帳的,他分分鐘就能把所有老帳翻出來曬,讓人無地自容。
關慧妮也如人所想,真的無地自容,她以為那事早過了幾百年,沒想會被這麼快給抖出來,心裡對小丫頭的恨又深了一重,都怪那個黃毛小丫頭,故意裝作不認識害得她出醜。
腦子還有點懵的曲七月,被大叔那冰碎似的聲線一激,滿腦子的瞌睡蟲也跑得無影無蹤,定睛一瞅,哦,難怪眼熟,原來是關家千金!
小巫女默默的搓搓臉,心空滿滿的憂傷,小式神們不在身邊,真的好不習慣,有小可愛在時,她根本不用勞心勞力的記什麼人,因為小可愛記憶力超群,她想不起來,他們會提醒她的。
小姑娘的臉一下子黯淡,讓小顧先生和陳小帥哥看得心裡微疼,小夥伴大概又想起不開心的事,心情不美妙了。
譚少將的視線一直只追隨著那抹清雅挺拔的身影移動,他穿寶藍襯衫,墨色西褲,哪怕在家,也打點的整整齊齊,襯衣釦子扣得嚴嚴實實,一成不變的寸發,鬼斧神工雕琢出來的容顏,再平常的衣服穿他身上,也無損他的高貴威武。
她的視線追隨著天生貴胄,俊美無雙的男人,看他矯健的身軀躍下樓梯,器宇昂揚的向自己這邊跑來,舉手投足皆是風流貴氣。
冷麵神風也似的自關千金身邊的座位空間躥過,到了小閨女面前,挺拔冷峻、尊貴如神詆般的男人屈尊降貴的蹲身,如珍似寶的將嬌弱如瓷娃娃般的小人兒抱起來,自己折轉身坐下,細緻入微的將小傢伙調好位置,憐愛的揉她的小腦袋:“有沒嚇到?”
譚少將看到美教官連正眼也沒給自己,只溫柔的將小姑娘呵護在懷,給與萬分疼惜,一顆心又不可遏止的疼痛,她傾盡二十幾年愛戀與追隨,都沒能換來華榕一分柔情,他何其殘忍!
關慧妮屏氣靜氣,看到施教官那般珍愛小丫頭片子,嫉妒得心裡直冒火焰,小丫頭片子又不是小孩子,竟還要教官抱來抱去,她不覺得羞恥嗎?
“人家正在跟周公孫子喝茶聊天聊地聊人生,然後天空一聲巨吼,我魂都快嚇掉了好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美夢正酣,遭人打撓,小巫女心情不爽。
“小閨女清醒來了啊,我給小閨女診脈。”醫生落在冰山發小後面一拍,笑嘻嘻的跑向小丫頭。
赫老等人也不下棋,全往小姑娘身邊湊,醫生蹭蹭躥至,順手擠在冰山左手邊,抓過小閨女的手幫摸脈。
因為醫生要幫小夥伴看診,陳小帥哥很懂時務的讓開位置,將自己所佔的最佳位置讓給表叔。
於是乎,醫生不費吹灰之力就佔到小閨女左手邊的座兒。
蘭姨和赫媽媽招呼兩千金座,不管咋樣,都是客人,禮儀還是要的。
譚少將坐下,眼神仍舊落在那一抹俊美的男人身上,她明知她與他只餘發小的情分,可是,心總是不受控制的想關注他,想看著他。
冷麵神溫柔的揉小丫頭的腦袋,軟言軟語的哄,免得她炸毛,哄得她不吹鬍子瞪眼,他才有功夫招呼客人,微微的向譚少姐點點頭:“譚姐,我只受了點小傷,有勞掛齒。”
“華榕,什麼時候你跟我竟然這麼客氣了。”譚真心尖如被針紮了一下湧上一陣刺疼,華榕以前不會用這般疏離的客氣的語氣說話,只會說“我沒事,死不了”,就算語氣很硬,也是隨意的,如今,這般正式,這般客氣,讓她和他的距離在無形中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