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細如牛毛,灑在身上一時半刻也不會打溼衣服頭髮,而落在車玻璃上很湊成白霧似的水汽,顧君旭坐在駕駛裡,開了雨刮刮水跡,當看到小姑娘跑來,開啟車門。
曲七月以手遮擋著眼鏡上方,僵直的走到寶馬旁,彎腰鑽進後座,伸手關上門,一下子倒後座上,煞大叔沒有用強制手段,總算有驚無險哪。
先一步鑽進車裡的兩小朋友似軟骨人癱坐一角,一臉的如負釋重,總算甩掉瘟神威脅了,姐姐威武。
小姑娘上車,江董的賓士緩緩啟動,在前面領路;小顧先生徐徐跟在後面,保持安全車距。
賓士寶馬開動了,艾小九、狄朝海也忙忙跳上悍馬。
看不到小丫頭的身影,冷麵神收回目光,心頭還沉甸甸的,情不自禁的看看左手,左手剛剛有摸到小傢伙的腦袋,再看右手,右手正是拿哨子的那隻手,那晚手賤才會去拿哨子,才會犯渾搞突襲,氣走小東西。
都是右手惹的禍!
握拳攥緊,施華榕很想很想剁手,更想把腦子劈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豆腐渣,如果沒有想法也不會去拿哨子搞夜訓,歸根結底是大腦問題,那天晚上神經錯亂才會搞出那招,弄得現在不好收拾。
沉默幾秒,抿著唇,大步流星走到悍馬旁開門上車,砰的關上車門,濃墨描繡的雙眉緊擰,好看的額頭皺成疙瘩。
狄朝海利落的發車,追向寶馬車,跟隨首長數年,有些時候不需吩咐他也知道該做啥,這時刻更加不用問該怎麼做,跟上去才是最明智的。
霸氣的悍馬駛遠,雁歸樓的門外侍者與泊車小弟,大廳內的大堂經理等皆長長的噓了口氣,謝天謝地,那位嚇人的軍爺總算走了。
太嚇人了,真的,那位爺人長得很俊,可當他往哪兒一站,那冷氣能把人凍僵,也讓人不敢正視,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相啊。
至於大廳內關於小姑娘和某位之間的互動情節,饒是在場有七八個工作人員,愣沒有一個去拍攝那震撼人心的場面,那一幕也讓大家記住了一個道理:小女子難惹也!
那位軍爺那麼嚇人,小姑娘也敢甩他臉子,女人如虎呀,他們決定以後看見那小姑娘再來,一定當祖宗一樣侍候著。
賓士馳騁在大道上,中年男子忍不住從車內視後鏡望老闆:“江董,您怎麼看剛才的事?”
“小姑娘家世如何那是她的私事。”
江順倚著後座,臉上露出疲色,歷經無數風雨,見過大風大浪,哪怕早已心力交瘁,在外人面前仍然掩飾得很好,此刻才肯暫時放鬆神經。
中年男子不再出聲,確實是,小姑娘的家世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只要有真本事能解決掉老闆的糟心事就好。
江順微微眯眼,他命中有劫,生死迷離,解得開是一個劫難,解不開就是死劫,死劫之所以稱死劫,自是至死方截止。
他一直行善積德,以求儘量化解命劫,無論如何努力,終究還是應了那句“命裡有時終須有”的話,命中註定有劫躲也躲不過,如今,這劫來了。
大師解不了,為他推算一卦,指明一條明路,讓他去尋找可化解劫數的貴人,那日去柚園他擲十萬重金為諾,讓園主幫忙記下當天有哪些人會進柚園,結果僅只有小姑娘和小夥子兩人,也正正應了大師所算的“合起來就是一個好”,男為子,女乃女,一男一女,合起來正是一個好。
人數對了,時間對了,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合成好字的男女,豈不就是代表著那兩人正是自己要尋的貴人?
從柚園返回,他特意再去向大師求卦,大師依卦推算出的結果證實所遇之人即是貴人,囑咐他只可禮待,不可欺瞞。
想到小姑娘說的話,江順心潮迭起,小姑娘說他家的事不宜說,說破有害無益,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指隔牆有耳,還是指他家的事件本身不宜言語?
曲七月鬱鬱不樂的坐了一陣,努力說服自己不生氣,把積壓在胸的煩悶一點一點的驅走,自我調整心態。
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拿別人的過錯來折磨自己是傻瓜才幹的事,小巫女沒錯,犯不著為煞星大叔們的過錯氣自己。
調順心情,搖開車窗,瞄車前方所裝後視鏡,寶馬後是一輛紅色轎車,再後面可見悍馬的輪廊。
就知道會跟蹤。
事實與猜測相符,曲七月搖上車窗,氣嘟嘟的嘟起嘴,沒風度!堂堂軍人竟然玩跟蹤,一定是閒得蛋疼,要麼就是軍人氣節掉在訓練場上被狗撿吃了,一個個沒臉沒皮盡欺負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