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個毛人是什麼玩意兒?”
兩小童糾著漂亮可愛的小臉,非常非常認真的不恥下問,他們看得到鬼和異物,卻沒看透那毛絨絨的是什麼生物。
原諒小式神吧,不是他們太弱,實在是……呃,實在是人胄長得太影響市容了,除了一雙睛睛,其他地方全是毛茸茸的,毛腿子毛胳膊,連臉和脖子也沒有界線,眼睛上面也長著長毛,差點將一雙招子遮住。
毛人,人胄就是一毛人,若不是他們也是特別生物,小朋友們也看不出怪物是人胄,會當成是巨形動物。
呃!
滿腔哀怨的曲七月,險些嗆噴,毛人喲,這詞用得恰如其分,入木三分。
小朋友太可愛了!
被小式神逗樂了,幽鬱的心情頓好了不少,笑笑的轉動眼珠子看看左右的小可愛,微微的動唇。
“哦,原來如此!”兩小童從姐姐的口型讀懂了意思,似有所思的點頭,了不得,原來是那玩意兒,難怪看起來這麼厲害。
先攻哪,眼睛,肚臍,手臂?
小傢伙視線頻頻往怪物身上瞟,尋找弱點。
正當兩小童打量怪物尋找突破點時,人胄那雙熾亮如燈的眸子從站著的三才人陣那邊移開,幽幽的瞥向站著的小姑娘。
噓-
組成陣的一堆人悄悄的吐氣,太壓抑了!被怪物盯視的感覺如被利器抵在喉嚨和腦殼,彷彿被死神扼著自己的脖子,呼吸積壓在胸腔,吐不出,漲得難受。
當那讓人顫慄的盯視撤走,大家發現手心竟微微冒汗,當驚覺怪物看向小姑娘,心又懸了起來。
而被人胄注視著的曲七月,感覺好似自個被脫光放在冰雪裡,面板一涼,全身三萬六千毛孔驟縮,汗毛根根直豎。
陰森,好陰森的目光。
頂著兩點目光,如萬針扎身,心魂俱顫。
怪物居高臨下的俯視小小的人類一眼,有視無睹的無視,又望向人字陣。
它的那一瞥,極度不屑,極度輕蔑,就如看見只小小螞蟻似的,根本不屑一顧,根本毫無興趣。
藐視,那是赤果果的藐視。
“我個太陽,它藐視我們?”
“我擦了個擦,它竟看不起我們?”
兩小童被刺激得不輕,雙雙暴跳如雷,哇哇大叫。
我……
好不容易才吞下一口水的曲七月,想罵娘想爆粗口,啊啊啊,她這兩小鬼頭究竟是什麼腦子喲,被放過了還不好麼?
只一瞬間,曲小巫女再次想跟人換式神,真的,兩小朋友太坑了,他們還想被“重視”,她恰恰相反,巴不得被人胄無視,她和小傢伙們的思想不同步,求跟誰對換小式神,讓兩小隻去坑坑其他人吧。
轉移視線的怪物,大約也聽到了兩小童的爆叫,清亮嚇人的眼睛又下垂,一瞥之後發出一陣怪聲:“桀桀桀……”
桀桀怪音十分難聽,像瀕臨絕地了無生望的人拖著一大堆對手共赴黃泉的那種巔狂的大笑聲,又似是渴了無數天,喉嚨嘶啞、乾裂的人所發出的聲音,怪異刺耳。
突兀的怪笑,震盪著空氣,四周更加陰森可怖。
那聲音也似風刀子撞上耳鼓,撞得人兩耳“嗡嗡”大響,飽受摧殘的眾人恨不得去捂耳朵,以隔絕怪聲侵撓。
耳疼,曲七月只覺耳朵被震得快要廢了,冷汗又流了下來。
“桀桀……”
怪物好似對自己聲音所造成的後果相當滿意,桀桀怪笑不停。
它的聲音自眼睛下面的黑色毛髮裡飄出,仍然看不到嘴臉,只隱約看見那兒的毛被氣流拂得一飄一蕩的飄動。
它怪笑時,身邊浮著的霧氣也跟著飄浮游動,如山嶺間的霧,時濃時淡,時聚時散的變化。
怪音聲波震波不停,腳下的地面也在微微震抖,曲七月被震得氣血亂湧,胸口一陣陣的發疼,都快哭了,它究竟笑什麼?笑她和小式神自不量力,還是笑來了這麼多人類,可以開葷吃大餐?
暴跳的兩小朋友也安靜了,一衝跳起來,各各伸出一隻小魔爪,掩住姐姐大人的耳朵,水靈大眼一瞪,惡狠狠的睕人胄,去他全家的,笑什麼笑?
“笑什麼笑,難聽死了。”
“喂,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才叫笑?”
兩小童才不管它是人胄還是人偶,沒好氣的開吼,聲音這麼難聽,還敢張嘴笑,太沒自覺了。
聲音難聽不是它的錯,這麼難聽還笑就是它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