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匆匆,腳步急急,並不為誰停留更不會管行人的閒事,一部黑色本田車停在街邊,一張年青的面孔透過開著的車窗望坐在行道樹千頭椿木底下的男子。
那人留著精神的寸頭,約四五十歲,面相嚴厲,他一手按在行道樹千頭椿的主杆上,靜靜的望著前方,好似在乘涼。
若有修行之人在旁必能看出門道,男人目光所視處現出個繁雜的陣法,由法力加註其中,形成一個特殊的小空間。
陣法裡坐著個清秀的小女生,她距離邊緣只有不到半尺遠。
“哎哎,我說界主大仙啊,我闖進結界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發現?甭管你在跟誰鬥法還是在玩兒,拜託你趕緊開啟結界讓我出去吧,馬上要午時正了啊。”
一屁股蹲坐地上坐了好半晌的曲七月,自言自語。
兩小童聽得嘴角抽蓄了,敢情姐姐坐著不走是在等主人開結界而不是在想怎麼破除結界,這思維也太奇葩了。
姐姐喲,你咋從來沒想過這有可能是針對你的?
金童玉童默默的為主人捏了把汗,再不想法破除結界,等過了正午時刻天地之氣由陽轉陰,結界法力會自然加強,更加不易破除。
結界外的中年男人飛快的又取出一張符,一掌印在千頭椿身上,以手掌壓住。
“哎,前輩啊,既然你不想放人,我只好硬闖了,咱們醜話說前頭,我要是出手不知輕重你可別說我不尊重前輩們,我可是有事先招呼提醒喲。”
聽到結界裡小女生的話,中年人再次飛快的丟符,一張踩於腳下,一張印在樹杆上,另一手不停的結印。
見沒人理自己,曲七月也不再做無用功,陰陽師對自己所布結界瞭如指掌,甭說是個人,哪怕有隻蚊子闖進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等這麼久主人無反應,只能說明界主沒那麼良善。
人家不仁,她用不著再講義。
將眼鏡收起來,靜默三秒,睜眼,之前所見的長街不復存在,四周空空茫茫似太空一樣的無邊無際,在最遙遠的地方浮著黑氣。
仙眼之下一切無處可藏身,結界幻象也回覆本質。
巡視一番,曲七月翻開腰包取符紙反手按在胸前,以指沾口水飛快的畫符,畫得極快,畫一張夾著手指間,來一張夾於指間,畫了一張又一張,夾了厚厚一疊。
這是第一次碰上傳說中的結界,她也不敢大意。
結界外的男人也開始行動,手不停的結印印在樹上,一足不停的在地面上畫出古怪的符號。
隨著他催動符陣,結界內無數黑影自黑暗裡湧出,鬼影重重,多不勝數,皆是身著鎧甲拿著兵器的陰兵陰將,撲天蓋地的湧向小女生,喊殺震天,毛骨悚然。
姐姐快點快點……
兩小童暗急,結界內時間靜止,但,他們知道離正午時也越來越近,奈何陰陽有別,姐姐大人沒有祭式神出戰,他們也不能破壞規則,急得跟熱鍋上螞蟻式的。
正當小朋友們心揪成一團時,曲七月一手掂符,“吐”的吐一口唾沫,反手印地,同時借力一躍而起,足踩太極兩儀方位,爆出清喝:“金木火水土,五神歸位,急急如律令!”
聲出,符出,五張符分向五方,唰的飛落於地面上,不見任何符號的黃紙神奇的豎立,並似旋螺式的急速旋轉,淡光散開如黃金晃日。
霎時,結界隨著符紙晃動了起來,似發生地震一樣的地動山搖,瘋動的鬼兵們神容驚恐,瑟瑟急退。
他差的是陰兵鬼將,她請的五行神靈,邪不勝正,古來如是。
“哼!”按符於樹身的男人身軀震了一震。
結界受攻擊等於攻擊結造者。
曲七月也被無形反彈的力量撞得氣血亂湧,只能緊緊的咬住唇,雙足立地不動絲毫。
鬥法,斗的是法力,斗的是精神,斗的是意志。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在這種時候誰先移一毫誰敗,誰先弱誰輸,一個人想困住人,一個想衝出去,誰也不會輕易示弱。
男人震顫一下,望望天空,掂符,咬破舌尖將一點血沾於其上,又印於樹身,雙手結印覆蓋。
那一刻,千椿樹無風自動,與此同時,結界黑氣加濃,陰兵陰將似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無懼無畏的嚎叫著撲向目標。
“日了狗了!你還真沒完沒了?不給你點顏色你當本小巫女是紙糊的不成!”
鬼將湧動,曲七月也明白了,結界師必定採取了以血祭示的方式驅動鬼靈,氣得險些跳腳,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