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下達這個決定,也是很不容易。
“法場,難道這就要開刀問斬了?”
張坤眉頭緊皺。
這節奏好像是有些不尋常,有一根無形的線在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剛剛打通天牢關係,對面情形竟然又開始發生變化,一環扣一環,一事接一事,完全停不下來。
葉銀章長長吐了一口氣,狠狠捏著拳頭,轉眼就笑了:“這法場,老夫也不是沒有劫過,就是人多了點,陣仗嚇人了點。實際上,比起天牢那種處處陷阱,不太好使力的環境,反倒是要好上許多。
三年前,老夫一個兄弟在湖州問斬,當時還不是救了回去……小刀會之名,也由此響徹南北。”
“這次前來,只是知會張兄弟一聲……你身份特殊,與源順鏢局牽連太深,不太好明面上反抗朝廷……劫法場一事,就不用兄弟前去了,放心吧,再不濟,救不了人,我們也可以跑。”
“不能去,這是陷阱……”
張坤心中湧起一種煩燥情緒,沒來由的就想起了當初自己在養心殿之時,遇到尹伏之前,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來著?
“最不濟,也可以逃……”
事實上,哪有那麼容易?
差點就沒能脫身。
當初破了綠柳山莊的“小孩心血”一事,與崔玉明生死放對,結下仇怨,後面的一切就滑向不可測的深淵。
與其說是自己主動尋事,打到皇宮。
還不如說是,事情一步步的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直接就與宮中的那個老女人對上。
歷史記載中,那位老佛爺是一個心胸寬廣,不計前嫌的人嗎?
顯然不是。
那又為何?她根本就沒有接下來的行動,反而是手下官員暗磋磋的在做一些針對自己的事情,看起來並不算太過致命,隨時可以抽身就逃,但卻極其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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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就如進了溫水之中的青蛙,一點點的被拉高警惕底線。
到了後來,甚至覺得,對方無論怎麼出招,都只用見招破招而已。
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腦中靈光勐然一閃。
“當那溫水中的青蛙發現不對,想要跳出沸騰的熱水鍋中時,發現,已經沒了力氣。”
“也許,他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張坤眼中精光微閃,如冷水澆頭。
“是的,這是陷阱,一定很兇險,出乎意料的兇險。葉伯伯,你們還是想其他的辦法吧,法場劫不得。”
李小宛也在一旁滿臉焦急。
腳下打轉。
她沒想那麼多,只是直覺的感覺到不對。
李思誠和葉玉英兩人好好的被關在天牢之中,不經審問,直接定罪問斬,人為操作的痕跡太重了。
而且,這個訊息傳出來太快了。
似乎生怕他們不知道似的。
“你們就放心吧,這次請了東山的朋友一起動手。那些人可是殺官殺洋,手下一點也不軟,更沒有太多顧忌。我們雙方合兵一處,除非是朝廷派出大軍衛護法場,否則問題不大。
再說了,如果有大軍調動,我們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出手。那時候看熱鬧的百姓眾多,混在裡面,也不愁有人認出來。”
葉銀章笑道,有些不以為然。
他們走上這條路,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倒也沒有多少懼怕。
張坤還是搖頭。
做任何事情,講究一個出其不意。
劫法場這事,明明對方已經就差拿個高音喇叭在大聲叫喊,你來劫吧,你來劫吧,偏偏還要一頭撞上去,絕非智者所為。
他開始以為,這陷阱很可能就是埋在天牢之中,現在看對方這種一步趕一步,迫不及待的釣魚做法,顯然,主要殺機就集中在東直門菜市口法場之上了。
明擺著的陷阱,還要一腳踏入,憑添許多兇險。
“我已經決定了,張兄弟還是不要再勸。若真有什麼不測,小宛這裡,就多勞你照顧。”
葉銀章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小宛。
嘆了一口氣。
李思誠是他的徒弟,其實已經與他家女兒葉玉英談婚論嫁,算是半個兒子了。
李小宛家的仇,他肯定是知道的,有機會了也想報上一報。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
與其把所有力量,全都孤注一擲的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