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林大雖然不了,可他到底亡於任上,有功於國,如今只剩下這個女兒,又豈能冷眼旁觀?”
前兒和張夫說話時,張夫提到此事,說她侄女比黛玉還小就已經定親了,永昌公主聽說是受了林如海之託,夫妻兩個都很是憂心黛玉的前程,便攬下了這件事。橫豎是她一句話的事兒,免去榮國府胡亂做主,令黛玉一世平安,自己也算是積德了,到時候說親的時候,她和張夫商議商議,給黛玉挑個勳貴世家品好的便齊全了。
聞得此語,桑母灰白的雙眉不由得一挑,眾也都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來,莫不是上頭有留心到黛玉一介小小孤女了?若真是如此,於黛玉而言,倒是意外之喜。
九門提督楊大的太太含笑對桑母道:“公主這樣說,可見林姑娘確實是好的,再有公主的保山,您老就把這顆心放下,明兒個若公主忘記了,咱們給作證,提醒公主。您老只管給林姑娘攢嫁妝,明兒一定,嫁妝齊齊地曬出來,都說們的好。”
提到嫁妝二字,立時便有道:“恍惚聽說榮國府史太君把林大留下的東西都搬到林姑娘房裡叫她自己收著了,老太君,可是真的?”
聽到林如海留下的財物都搬到黛玉房裡的話兒,桑母心中冷笑,已經花掉挪用送出的東西怎麼可能變出來還給黛玉,那屏風和盆景還她這裡呢,必然只是還了剩下的一些,也不知道有多少,因此面上詫異道:“這話從何說起?並沒有聽玉兒提過。”
即使桑母猜測到賈母的動作,也知道這話不能出自黛玉之口,故有此問。
那笑道:“老太君若不知,們就更不知道了,只是白問問。”
眾也都點頭,滿眼好奇,黛玉為好,出身好,這些都不值得她們議論,女孩兒家最重要是嫁妝,如果沒有嫁妝,憑黛玉如何好法兒她們也不願意為自己兒子求娶呢!
各家主母應酬時,說的無非是這些東西,哪家兒郎出色,哪家姑娘賢惠,哪家女孩兒嫁妝多,永昌公主明白她們都想知道黛玉的嫁妝還剩幾何,她卻也有幾分好奇,遂向桑母道:“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虧得還是她的表伯母,真真叫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桑母有心叫眾知道黛玉如今財物幾何,非白身待嫁,以免將來連這一點子東西都保不住,忙道:“前兒她來沒聽說,想來是這兩日發生的事兒,訊息倒快,她今兒才到,們不曾說起梯己話,自然不知。既然公主垂詢,亦不知,不如叫了丫頭過來問問?這表侄女兒有一忠婢,最是赤膽忠心,玉兒身邊的事情她無有不知的。”
永昌公主聽說猶未開口,眾都道:“快叫來。”
桑母聽了,打發去叫雪雁。
少時,雪雁過來,聽了眾問話,心中不覺好笑,原來這些主母平素應酬交際都是聊這些訊息,難怪說相看家得主母親自出面,私下打聽出身根基門第嫁妝等等。
同桑母一般,雪雁有心讓眾知道黛玉有東西陪嫁,並不是一無所有,便笑言道:“老太太說,姑娘年紀大了,也該學些管家算賬的本事了,故昨兒將老爺留下來的東西收拾收拾搬到姑娘房裡,讓姑娘自己收著,心裡好有個數兒。”
她很想告訴眾黛玉的嫁妝真不少,不算她藏的那些,除了東西,還有七八萬兩銀子和莊子鋪子,絕對比一般家的姑娘體面,可是她怕會引來性命之危,便沒開口。
七八萬兩做一個女孩兒的嫁妝,若是別,京城中必然是第一等,十里紅妝都不止,許多一二品的門第都捨不得拿出這麼多的嫁妝給女兒,頂多二三萬兩,可若是讓他們知道林如海留下數百萬家資,其女寄居榮國府後,如今竟然只剩下這七八萬兩,她們詫異不說,不免議論紛紛,訊息傳到榮國府裡,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保護黛玉平安嫁,雪雁無論如何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不會毫無頭腦地說話。
永昌公主聽完,笑道:“們老太太倒疼們姑娘。”
雪雁點頭道:“老太太向來極疼們姑娘,們姑娘也體諒老太太。”因為體諒,所以黛玉不忍責怪榮國府做下的事情。
眾一聽就明白了,感慨道:“到底是嫡親的外祖母和外孫女,再沒有比這更親密的了。”
永昌公主招手叫雪雁到跟前,細細打量了一番,心中越發疑惑此女到底像誰,可是想到宮中模樣肖似的很多,便不意了,道:“也是個齊整孩子,們姑娘好,也很好,這樣赤膽忠心的永遠保持這份本心才好。”
雪雁低眉順眼地道:“們老爺和姑娘對恩重如山,必然事事要為姑娘著想,若有哪裡做得不妥,只要知道了就一定改過